隻是龜茲一貫繁華且安寧,就算這幾日巡查的人手俄然多了一些,也引不起人們的重視。
承平醒來時捷報已經傳到了龜茲,就連驛館中也顯得有些人聲鼎沸。她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記得本身昨夜彷彿被薛紹用酒灌醉了。眼下她滿身像是被巨石碾過一樣疼,像是累散了架一樣難受。而窗外,早已經是一片敞亮的天光。
裴行儉嗯了一聲,道:“薛郎說得有理。”
可薛紹,他卻甚麼都冇有。
他抬開端來,眼中垂垂透出一點陰暗:“將軍當真要在龜茲迎敵麼?”
他擺佈望了一眼,肯定帳中都是本身的親信,才又說道:“究竟上,我隻帶了五萬人到龜茲;加上安西都護府原有的駐軍,統共也不過八萬餘眾。而剩下的那十五萬人,都駐紮在敦煌和西域之間的西州。”
他一番話說完以後,便不再多說,領著薛紹來到唐軍虎帳當中。此時固然已經入夜,但虎帳中還是刀槍森然,一隊隊的衛兵來回瓜代著巡查,中軍帳中也燃著明燭,時不時傳出幾句扳談聲。崔姓將軍帶著薛紹走進帳中後,便告彆退下,駕輕就熟地找了一處軍帳安息。
次日一早,右武衛千餘人分開龜茲,輕騎奔襲,往東北方向的庭州而去。
他轉頭望向主位上的裴行儉,又緩緩說道:“我是承平公主的駙馬,蒙賢人賜紫袍玉帶,又有公主車駕在一旁跟從,隻要將這場戲演得真些,不怕突厥人不被騙。公主年幼體弱,又夙來喜好異想天開,有些事情是決然不能依她的。這餌,還是由我替公主來做為好。”
中軍帳裡,幾位身著鎧甲的將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終究還是安西都護忍不住問道:“你真給承平公主下了藥,讓她昏睡半月不醒?如果她醒來降罪於你,你又該如何自處?”
誘……
承平脫口而出:“他瘋了!”
安西都護點頭說道:“隨你。隻是你明天一大早就過來跟我們說,讓裴將軍去禁止公主做餌,又說你本身會替代承平公主,以身為餌,誘突厥雄師前來,但是實話?”
更漏一點點漫過了戌時的刻線,明燭也隻剩下短短的一小截。薛紹細心替承平掖好被角,又深深凝睇了她一眼,直到燭火爆開最後一點光芒,才起家取下陌刀,在滿室的月光中排闥出去。
眼下是甚麼時候了?她該不會一覺睡到申時了罷?
承平倏然站起家來,皺眉問道:“裴將軍眼下在西州、庭州?”
“婢子聽人說,彷彿是為了誘敵。隻是婢子不懂兵法,偶爾聽上一兩句,也記不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