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脫口而出:“他瘋了!”
他轉頭望向主位上的裴行儉,又緩緩說道:“我是承平公主的駙馬,蒙賢人賜紫袍玉帶,又有公主車駕在一旁跟從,隻要將這場戲演得真些,不怕突厥人不被騙。公主年幼體弱,又夙來喜好異想天開,有些事情是決然不能依她的。這餌,還是由我替公主來做為好。”
裴行儉目光微沉,又解釋道:“本日承平公主送了我一些東西。我命人一一實驗過後,發明這些東西能力奇大非常,構思又極其精美,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公主就算有天縱之資,眼下也不過是二八韶華。這些東西……她做不出來。”
裴行儉嗯了一聲,微微點頭,俄然又問道:“你這半年侍營私主擺佈,可曾見到過甚麼短長的異人?又或是公主獲得了甚麼奇特的書冊、畫卷、碑石之類的物件?”
隻是龜茲一貫繁華且安寧,就算這幾日巡查的人手俄然多了一些,也引不起人們的重視。
薛紹還是神采如常:“等返來以後,我自會去處公主領罪。”
他笑了一聲:“裴公、王公,另有你的頂頭下屬我,又有哪一個不是出身世家大族。”
次日一早,右武衛千餘人分開龜茲,輕騎奔襲,往東北方向的庭州而去。
她說著,又搖點頭:“隻是婢子聽不大懂。”
薛紹這番話,實在是存了一點私心的。
他起家拍了拍薛紹的肩膀,又說道:“我需求你前去西州北二百裡的庭州,將突厥人的主力引到西州去。我會帶人在西州設伏,以逸待勞。但願你莫要讓我絕望纔好。”
承平低低嗯了一聲,冇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正領兵兵戈的人是裴行儉,就算長安城要大肆封賞,也同她冇有甚麼乾係……嗯,封賞,封賞?!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澄徹的月華如水般傾瀉而下,直直照在那人臉上,鮮明便是承平再熟諳不過的麵龐:那位一起護送他們西行的崔姓將軍。
薛紹心中稍安,拱手言道:“定不辱命。”
“既然想好了,那就隨我疇昔。”那人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朝龜茲外駐紮的唐軍虎帳而去。薛紹不緊不慢地跟在半步開外,還是神采如常,眼中卻微帶了一點不易發覺的暗淡。
裴公稱他為薛郎,而不是駙馬。
難怪那天他不聲不響地分開了半日,恐怕一早便打了這個主張罷?
小丫環奉侍她盥洗打扮,又奉侍她用過了朝食,才歡樂無窮地說道:“公主,婢子傳聞裴將軍在庭州、西州打了敗仗,長安城的封賞過兩日就會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