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續飲了好幾杯酒下去,便昏昏沉沉地有了些睡意。
她昏黃地應了一聲,啞聲說道:“我這平生中,極少瞥見你穿白衣。”
“這是三種利用硝石的配方,或可稱之為‘火藥’。”
他抬開端來,有些迷惑地問道:“這……”
在路上,青衣小廝俄然對她說道:“我家夫性命我轉告公主,多謝公主奉送那件東西。自從那今後,我家郎君的身子便好了很多,暗疾也消儘了。太醫丞說,郎君現在身康體健,百病不生,倒像是回到了盛年時。”
裴行儉又接過那兩張紙卷細看。第一張紙上畫著一個希奇古怪的圓筒,彷彿是由銅或鐵澆鑄而成,形狀既像箭,又像是槍。第二張紙上畫的東西就更奇特了,言語冇法形貌,卻能看出佈局非常精美,像是花了很大一番力量繪出來的。
他昂首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眼神垂垂變得幽深。
薛紹背對著她,一手執筆,一手扶案,彷彿是在作畫。他半束的長髮垂落在肩膀上,鋪展開一片濃烈的墨色,像是濃墨在宣紙上暈開,恣烈且張揚。昏黃的天光從窗帷間投射下來,照在薛紹身上,愈發顯得他清俊淡雅,身姿矗立苗條。
承平心下微感訝異,卻也並未多想,亦舉杯淺抿了一口。酒入咽喉,有著醺然的醇香,卻又有些辛辣,和長安城中的美酒迥然分歧,也和她曾經命人釀出過的那些美酒迥然相異。她覺得這是西域特有的風味,便也冇有感到奇特,漸漸將一樽酒飲儘了,抬箸又用了些小食。
她在他懷中悄悄點頭,連聲說不對。可究竟是那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薛紹謹慎地將她放在榻上,又替她除了釵環鞋襪,然後俯身在她耳旁說道:“公主醉了,且安息罷。”
青衣小廝將承平送回驛館以後,便執禮告彆了。承平漸漸回房,又鎖上房門,走進閣樓中,駕輕就熟地找到了一個書架。那張架子已經被她翻揀過無數次,起先是找到了一冊唐書,然後一卷酒經,再然後……
隻是承平公主給他的頭兩樣東西都是利器,這第三樣東西,不該該是丹藥纔對。
裴行儉接過紙卷細看,發明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小字,筆跡清秀,倒像是女子的手筆。
承平上前,低低喚了一聲薛紹。
承平神采一斂,輕聲說道:“有些事情,將軍還是莫要多問的好。”
她隨裴行儉來到雄師駐紮的營地前,便聞聲裴行儉對她說道:“這人間最僻靜也最安然的處所,莫過於虎帳。隻是公主不能隨便進營,就請在這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