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僅僅是相像罷了。

顧少白想著想著,神智開端恍惚,滔天的怒意垂垂從軀體中抽離,五感愈發淡薄,直至遠處飄來一陣古怪的吟唱。

顧少白立在石室中心的高台上,一尊大得出奇的石像高懸台上。石像由三部分構成,各不相連,亦無任何支撐,兀自浮在空中,正中是一顆水藍色的珠子,高低兩尾白鯉呈環狀首尾相接,與西極池的接引陣法如出一轍。

少年愣愣的,一臉茫然,隻看出了男人麵上的去意,狠狠推了男人一下,回身化作一條素鯉“撲通”一聲躍進池中。

顧少白蹲下來冷靜旁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來往不斷,顧少白淡定如此,情意堅如盤石,那聲音說著說著,怒意驟起,震得石室顫抖不已。顧少白涓滴不懼,安閒應對,能感遭到那聲音漸失咄咄之意,無可何如地閃現出一股疲態,半途沉默好久,偃旗息鼓前話鋒一轉,口出人言道:“世道唯艱,前路不卜,入邪?避邪?”

好久後,吟唱漸入序幕,待最後一字吐出,周身靈息微微一顫,有人來了。或者說,有不屬於這人間的幽魂被歌聲呼喚而來,如風輕拂而過,繞著顧少白迴旋了一週,空靈的嗓音緩緩在耳畔響起。

黑蛇擺了擺三角腦袋,緩緩從甜睡中醒來,伸展開長尾,身軀一滑,漫無目標地在池中逡遊兜旋。千萬年晃眼而過,蛇身垂垂抽長,腹生四足,爪如利鉤,背覆鱗片,腦袋大如魚頭,唯鳴聲穩定似鴛啼;筆落池中,在池底生出根來,抽枝展葉,漸成參天之勢,久之獨木成林,綠意連綴成片,將蕭瑟的孤峰一點一點粉飾完整。萬籟俱寂,無音無蹤,隻落雪如初,將此人跡罕至之地愈發藏得深不見底。

少年皺了皺鼻子,蒼茫了一瞬,目光又落到那支筆上。

驀地從歌聲中驚醒,顧少白恍忽了半晌,後知後覺地發明本身冇有葬身魚腹,而是高冠華服地立在一間石室當中。

“好好好都依你,莫急。”男人邊說邊伸脫手指戳了小魚一下,從魚肚子裡抽出一縷血絲,又往小魚周身一抓,汲了些靈息出來聚在掌中,張口唸起咒文來。

男人拂開魚尾,彷彿懂它心中所想,笑道:“傻了不是?這處所隻要你進得來,哪會被旁人搶了去?”

顧少白抬手摸上蛟頭,心底緩緩響起一個聲音:“辛苦你了。”

顧少白獵奇得不可,想了想,傾身潛入水中。

少年先一步來到池邊,拽著男人的手要往池裡去。男人嚇了一跳,從速將人拉了返來。少年不依,當場鬨起了脾氣。男人好言好語地勸了幾句,惹得少年愈發心急,彷彿口不能言,額頭都冒出了汗,甩開男人的手當空一抹,一股清泉從他掌中湧出,翻滾著變成了一支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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