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白獵奇得不可,想了想,傾身潛入水中。

“吾兒……”石像低鳴,顫抖著遞來一聲感喟,如煙如幻幾不成聞,卻似當頭棒喝,直擊顧少白元神,身軀不由自主地一震,視野突然一昏,一陣天旋地轉後,周遭又變了一副模樣。

男人追上小魚,跟著它遊到了池心,而後埋頭往下潛去。一支流光溢彩的筆悄悄躺在池底,小魚擺了擺尾巴,圍著那筆轉了三圈,又遊回男人身邊,拿尾巴掃他的臉。

顧少白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感覺非常風趣,但是心底清楚地曉得這一大一小兩人包含周遭一景一物全然冇有涓滴靈氣,不過幻影死物罷了,固然實在得似曾瞭解,彷彿有那麼一個時候,此情此景確切真真正正地存在過、產生過普通。

石室非常寬廣,由大塊青石所築,四周圖騰雕鑿精彩,頂上繪著青碧色的壁畫,空中由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鋪就,幽光瑩瑩並不暗淡,乃至能稱得上敞亮,卻模糊滿盈著一股厚重的壓抑感,像一間連通陰地的墓室,無聲地順從著任何活物的到來。

黑蛇擺了擺三角腦袋,緩緩從甜睡中醒來,伸展開長尾,身軀一滑,漫無目標地在池中逡遊兜旋。千萬年晃眼而過,蛇身垂垂抽長,腹生四足,爪如利鉤,背覆鱗片,腦袋大如魚頭,唯鳴聲穩定似鴛啼;筆落池中,在池底生出根來,抽枝展葉,漸成參天之勢,久之獨木成林,綠意連綴成片,將蕭瑟的孤峰一點一點粉飾完整。萬籟俱寂,無音無蹤,隻落雪如初,將此人跡罕至之地愈發藏得深不見底。

“你的東西,給我何為?”男人發笑,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兀自哄道:“還當你鬨著過來是要做甚麼,還惦記取池裡的東西呢?看來這東西果然與你一脈相承。倒是個寶貝,就是太霸道了些,冒然啟出來怕是要傷了你。乖了,等你長大了再帶你來,好不好?”

少年咧嘴一笑,似惡作劇得逞,暴露兩顆尖尖的虎牙。男人拂了拂袖襟,並未憤怒少年的魯莽之舉,反倒略感訝異,開口問道:“給我?”

將男人胸前的衣袍沾得濕透。

石門侷促,門後有光,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端倪。按捺下心底的雀躍之情,顧少白並步上前朝那人伸脫手,覺那人掌心暖意如舊,身形亦有股說不出的熟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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