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婉口口聲聲說他為韃子賣力,又是為虎作倡,臨了還以師門大戒經驗於己,聽得是極不耐煩,心中早憋了一肚子火氣,不由發作道:“我乾甚麼,還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來管,你再不走,莫怪連你一併拿了。”馮清婉昂然不懼,道:“我豈能為一己之私,而棄朋友於不顧,要拿便拿吧。”
承皓連敗六場,心中殊無懊喪之意,倒是暗自欣喜,乃因從中悟出頗多精美的武功招數,是在與師父奕棋參議武技之時所未曾想到的。
隻聽承皓大呼:“呂前輩,你們帶我大哥先走,我來斷後。”呂春成道:“承少俠,那老朽就先走一步了。”文天祥道:“二弟,保重。”承皓接著又對馮清婉道:“婉兒,你也隨我大哥一起走。”說完搶先突入眾韃子中,左劈一掌,右踢一腳,已有四五人倒地。為首的武官叫道:“大師上啊,莫讓賊犯逃竄。”已有十數人圍了上來,承皓都一一打翻在地,無一人能到承皓身前一尺之地。眾韃子見承皓英勇,呐一聲喊便四散奔逃。
承皓趕上文天祥等人,隻見火線已稀有百人攔在路中。隻見搶先一人四十多歲,樣貌宏偉,白淨如玉,眉長目炬,一看便是俊雅風騷人物,隻是不知何故會與韃子為伍。當下呂春成抱拳道:“就教中間貴姓。”那人道:“鄙人姓張,草字一召。”
本來終南派有五大戒,一戒:投奔外族,害我族類;二戒:儘忠官府,為虎作倡;三戒:欺師滅祖,叛變師門;四戒:傷害同門,不敬長上;五戒:爭強鬥狠,熱中名利。是以馮清婉纔有此一問。
待承皓坐定後,見是一碟水煎包,一碟雞肝,一碟香菇,一碟青菜,一大碗荷葉珍珠湯,另有一大鍋香米粥。馮清婉舀了一碗粥,放到承皓麵前,低聲道:“香麼?”承皓道:“很香。”
呂春成見梅骨傲神情落寞,怏怏不樂,微一沉吟,再見梅骨傲看馮清婉的眼神,哪會不知梅骨傲的苦衷?微微歎了口氣,似覺無法,心想:“情之一物,古來豪傑豪傑常常皆是無可何如,身故國滅者有之,喪誌辱名者亦有之,是以武林妙手碰到情字這一關,就算再有如何高深無倫的內功,高超神妙的武功,那也隻能是徒自徒然,無以發揮;隻盼我那梅師侄莫要做傻事。”
張一召臉一沉,道:“馮侄女,你可曉得這些人的秘聞,便來數落師叔的不是,莫不是看在你師父麵上,早就拿你了。”馮清婉毫不逞強,道:“張師叔,叨教我終南派的第1、二大戒是甚麼,想必師叔早已忘了吧,要不然也不會為韃子賣力,追拿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