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來風塵仆仆,必定辛苦,疆場廝殺,竟連甲冑都未曾加身,但是這些,卻一句都未曾提。
“阿意,”李政道:“你知我聽那幾個校尉說,你往突厥虎帳中去勸退他們的時候,內心在想甚麼嗎?”
鐘意正驚詫間,李政已翻身上馬,大步入內,衣袍烈烈,遍是肅殺之氣。
鐘意遊移一瞬,反應過來,抬眼狠狠剜了李政一下,後者不覺得恥,反倒大笑起來。
他輕咬她的唇,一寸寸侵犯出來,不容違逆,也不容抵擋。
他手臂用力,幾近要將她骨頭捏碎,鐘意試著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
“那便換一個吧,”李政也不動氣,轉向她,目光灼灼,當真道:“今後,不準再冒這類險了。”
“在那兒呢。”李政擺擺手,便有軍士牽了朱騅來,他垂憐的撫了撫它脖頸,道:“我帶人往此處來,半路遇見它了,見它口中血帕,倉猝往此處趕。”
李政想取帕子為她擦拭,伸手入懷,才記起本身一起倉促,那裡會帶甚麼帕子?
鐘意心中驚詫,連經劇變,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回神。
李政劍眉一挑,目光不善的看疇昔。
鐘意微怔,轉目看他。
見那兵士已死,他也不斷手,拈弓搭箭,連發三次,將帳中殘存兵士射殺。
“我冇照顧好你,”李政深深看她,道:“不該讓你打仗到這些的。”
鐘意目光微動,去看朱騅,便見那匹棗紅馬目光無辜,一臉靈巧的看著她。
鐘意推他不開,不知過了多久,李政才依依不捨的停下,額頭抵住她的,低聲道:“阿意,我方纔見那人舉刀,射箭的手都在抖。”
李政斂容見禮,道:“若非你本日捐軀相護,居士一定安然,請受我一禮。”
鐘意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籌算, 自袖中取了匕首,自鞘中拔出雪亮的刃,勢不得已,便行自戕。
鐘意隻聽錚然一響,隨即便是喉嚨被劃開“咯吱”聲,下認識想轉頭看,卻被李政按住肩,猛地埋頭在他胸前。
話音落地,便有軍士入內,檢察過武安傷勢如何,又扶著他出帳去。
“無妨,”武安笑道:“冇傷到骨頭,將養幾月便好。”
“我方纔冇甚麼彆的意義,隻是……見不得你刻苦,”李政道:“我看著,心疼。”
崔令方纔聽人回稟,大驚失容,連軍帳的簾子都忘了收起,她微一抬眼,便見李政端坐頓時,神情冷肅,手中箭/弩尚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