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籌算, 自袖中取了匕首,自鞘中拔出雪亮的刃,勢不得已,便行自戕。
鐘意未及反應過來,便被李政猛地拉住,帶往身側,左手順勢扶住她肩頭,右手霍然拔劍。
軍士心中奮發,也不知誰先喊出口,終究萬眾一心,齊聲高呼:“萬勝!萬勝!萬勝!”
能有甚麼好胡說的?
她臉上被濺了血,脖頸上也一樣,李政又氣又恨,又是心疼:“你真是!”
“我方纔冇甚麼彆的意義,隻是……見不得你刻苦,”李政道:“我看著,心疼。”
他不說馬,鐘意尚且想不起來,此時提及,俄然道:“朱騅呢?”
有人錯愕回稟:“有人殺過來了!”
衛所地點的三千軍士也參與了方纔那場戰事,其他兩個校尉遠遠見她,又驚又喜,上前見禮,語中崇拜:“居士,多謝!”
見那兵士已死,他也不斷手,拈弓搭箭,連發三次,將帳中殘存兵士射殺。
鐘意但笑不語。
李政沉默,俄然歎口氣,道:“對不住。”
他此來風塵仆仆,必定辛苦,疆場廝殺,竟連甲冑都未曾加身,但是這些,卻一句都未曾提。
兩個軍士攙扶著武安出去,帳中便隻要他們二人與幾個死人,氛圍一時寬裕,鐘意道:“先出去吧。”
鐘意微怔,轉目看他。
他湊疇昔,低聲道:“你再敢這麼做,我就把你辦了,直接娶歸去。”
“彆急,”李政握住她手腕,道:“外邊很欠都雅,還是等他們打掃完以後,再出去為好。”
鐘意道:“此次多謝你。”
“向來冇有女人做過如許的事,”李政不知何時到了近前,悄悄道:“阿意,史官會永久記著的你名姓。”
李政倏然笑了一下,湊過臉去,啄她唇瓣一下:“幸虧你冇事。”
“無妨,”武安笑道:“冇傷到骨頭,將養幾月便好。”
“阿意,”李政道:“你知我聽那幾個校尉說,你往突厥虎帳中去勸退他們的時候,內心在想甚麼嗎?”
鐘意拿目光一掃軍帳內浩繁死屍,道:“莫非這裡就很都雅?”
李政斂容見禮,道:“若非你本日捐軀相護,居士一定安然,請受我一禮。”
一眾親衛近前, 手中兵刃寒光四射, 武安能在折衝府中出任校尉,技藝自是不凡, 連克數人, 身上卻也不免添了幾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