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妃又道：“那你曉得，懷安居士與沈幼亭的依仗是甚麼嗎？”
“既然不知，如何敢射那一箭？”鐘意抬眼看他：“倘如果我理屈，你該如何向燕家、向陛下交代？”
“錯的是你弟弟，並不是你，何必為他請罪？”天子親身扶她起家，目光一轉，笑道：“如何不見貞兒？”
“幼亭，”她俄然道：“你現在不悔怨嗎？”
燕琅是個甚麼德行，燕家佳耦最為清楚，先前他四周欺男霸女，不知惹了多少禍事，客歲另有個女郎被他所辱，憤而他殺，燕家送了五百兩銀子疇昔，連哄帶逼，纔給壓下來。
天子笑意微斂，道：“何罪之有？”
“夫人好一口正理，”鐘意聽得無語，道：“倘若我現在上前，扇你一記耳光，是不是也能夠說，是你先自討打，與人無尤？”
他竟然甚麼都冇想，就站在她這邊了。
宮人有些猶疑：“可郎君……”
楊氏麵上乍紅乍白, 強撐道：“我兒如此, 一定不是居士本身不知檢點, 生了是非。”
……
鐘意有些驚奇於他的行動，道：“天然是至心。”
說到這兒，她忍俊不由：“彷彿每一次見麵，都是你在幫我。”
沈複不解：“悔怨甚麼？”
鐘意充耳不聞，同沈複一道出了門，扶著玉夏的手，登上馬車。
“那就跟嬤嬤們去偏殿吃些點心吧，”燕德妃撫了撫兒子肩膀，叮嚀道：“帶貞兒出去吧，好生照看。”
燕德妃眼眶微濕，感激道：“陛下大德。”
京中勳貴門楣的郎君們到了年紀，家裡邊多數會幫著謀個官位，將來講親也都雅，但是燕琅因為名聲太爛，竟冇有官署肯要，這便可見一斑了。
“你一貫懂事，貞兒也教的很好，”天子對勁的笑了，拉她坐下，道：“有司論罪，該如何便如何吧，他既是你弟弟，也是皇親，朕令有司罪減一等便是。”
燕琅冇有官職，當然不在官當之列，冇有勳爵，也冇法削去贖罪，獨一跟八議沾邊的，就是有個做個德妃的姐姐，至於天子肯不肯給燕德妃這個情麵，便很難說了。
“陛下是君，臣妾等待，原就是本分之事，”燕德妃並不起家，叩首道：“臣妾請陛下過來，是為請罪。”
那是獨子，再不成器，也要護住，燕寶壽聽鐘意有翻兒子舊賬的意義，先自軟了三分：“犬子本日無禮，確是我們管束無方，居士既然已經出氣，還請高抬貴手，饒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