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耳畔的素雅珍珠取下，換成最喜好的碧玉：“莫非，我要冒著開罪陛下的傷害，為一個不爭氣的弟弟，失了我和貞兒的出息嗎？”
鐘意淡然一笑，又道：“不過，我也是假慈悲，剛巧撞上了罷了，你我皆是高門出身，怕是很難體味到升鬥小民們的痛苦。”
宮人有些猶疑：“可郎君……”
楊氏麵上乍紅乍白, 強撐道：“我兒如此, 一定不是居士本身不知檢點, 生了是非。”
“居士，”他麵上笑意隱遁，悄悄看她半晌，眼底閃過一絲挖苦：“你在看不起誰？”
宮人們應了聲，領著年幼的越王分開，底下人按捺不住，語氣孔殷：“娘娘，您總得說個話兒，郎君但是您獨一的弟弟！”
“燕琅是燕家獨子，又身無官職爵位，隻沾了皇親的邊，還要看陛下是否肯點頭，到了京兆尹，照他犯的事，少不得要放逐，”沈覆上馬，與鐘意馬車並行，在車簾邊道：“居士如此，便將燕家完整獲咎了。”
燕德妃聽底下宮人將事情原委說了，手一歪，好好的字也寫壞了，她信手將那張紙團起，扔到紙簍裡去，向越王李貞道：“寫了這麼久，餓不餓？”
……
“燕公，”鐘意減輕語氣，道：“青檀觀是皇家道觀，保護們守的是陛下胞妹，我莫非能叫他們十足改口，為我作假？”
“冇甚麼意義，”鐘意同沈複對視一眼，道了告彆：“我叫人去網羅了幾樁汙糟舊事，籌辦告到京兆尹去，公子行的端坐得正，怕甚麼呢。”
鐘意充耳不聞，同沈複一道出了門，扶著玉夏的手，登上馬車。
……
燕德妃便將本日之事說了，既未誇大，也不諱飾，言罷，便叩首不語。
“燕夫人想說，那我們便好好說道，”鐘意自去上首落座，道：“他大朝晨跑到青檀觀去，語出輕浮，企圖不軌, 說的汙言穢語的確冇體例聽，公子是甚麼人, 你們該當最清楚纔對。”
鐘意被他點破心機，沉默不語。
宮人頓了頓，道：“是娘娘與越王殿下。”
“燕德妃極得聖寵，”鐘意道：“你不怕因本日之事開罪她，誤了出息嗎？”
“陛下是君，臣妾等待，原就是本分之事，”燕德妃並不起家，叩首道：“臣妾請陛下過來，是為請罪。”
宿世鐘意的兄長娶襄國公之女，襄國公因燕氏女原因，遭到侯君集造反之事的連累，廢黜勳爵，也扳連了鐘意的兄長，有司論罪時，便是籌算以勳爵抵罪，免於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