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拿出輿圖,大抵的指了指。
“那不一樣,西南這一帶,山高路險。”
很荒誕,很傲慢,但李瑕竟就這般平平平淡地說了出來。
李瑕道:“聽白樸先生說過, 朝廷拒不納範用吉,孟將軍自知被猜忌,抱憾而終。”
“楊公欲擁史天澤或李璮發難?”
那麼多人活的比豬狗都不如,卻還不肯、也不能迴歸故國,情何故堪?
李瑕問道:“文舉兄?”
“宋廷不收北歸人,我收。”
“不是西南王,是一統國土。”
李瑕不語。
“隻要楊公能活到八十歲,你我必複山西。”
“我有信心影響朝局。這麼說吧,接下來幾年內的相位之爭,我已把握了此中關頭。且我居西南邊疆之地,朝堂有力觸及。”
楊果反問道:“你之權勢, 比這些世侯如何?”
“白華白文舉,也就是白樸之父。”楊果感喟一聲,自語了一句“好吧”,方纔持續提及來。
楊果撫著膝蓋,眼神中出現回想之色。
楊果昂首看著李瑕,能看到他眼底的果斷。
“六百裡山川,楊公一看便知”
楊果又問:“真有光複國土之意?”
曾經的治下之民頭上換了一群人奴役他們,便是雪恥了嗎?
“楊公真見了,莫絕望纔好。”
“看起來是不小,人丁少了些。”
“你啊,很多讀書。”楊果歎道,“庚家以世功為族,仕過周朝、漢朝,隨晉室南渡,安身百餘年,到頭來,南梁滅亡,還是是淪為階下之囚,‘提挈老幼,關河累年。死生契闊,不成問天’多麼悲愴?
“六百裡山川, 皆在你手?一府兩州一縣?!”
“楊公,去歲你我談光複國土,現在再次見麵,該談的是你我光複國土。”
但看李瑕看來,隻覺更加熱誠。
“意為即便南渡了,遲早還是要被蒙人破國滅家?歸正都是亡國奴,何必背井離鄉?”
到了南邊,他連喚故交字號,也無人識得了。
“是嗎?現在有多大地盤了?”楊果漫不經心問道。
李瑕明白, 這“笑柄”怕是宋廷成了北人笑柄, 宋廷最怕的就是這類擁兵自雄之人。
“隻這份恩典,怕不敷以讓張柔南歸?”
楊果雖傳聞過西南地形,卻從未親目睹過,眼看這輿圖上的城池,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