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不語。
李瑕神采慎重了些，道：“今歲北上，長輩所思所想已與去歲有所分歧。‘光複’二字不但一人之功業，倒是中原千萬人及子孫後代之運氣。”
李瑕拿出輿圖，大抵的指了指。
“雖另有些不平化的山民，收伏起來應當不難。”
待到孟珙滅金，這大宋滿朝開端狂呼“靖康之恥已湔雪！”
那麼多人活的比豬狗都不如，卻還不肯、也不能迴歸故國，情何故堪？
“你啊，很多讀書。”楊果歎道，“庚家以世功為族，仕過周朝、漢朝，隨晉室南渡，安身百餘年，到頭來，南梁滅亡，還是是淪為階下之囚，‘提挈老幼，關河累年。死生契闊，不成問天’多麼悲愴？
楊果反問道：“你之權勢, 比這些世侯如何？”
重活一世，李瑕真的看不到北人的莊嚴，也冇看到南人另有一絲莊嚴
楊果昂首看著李瑕，能看到他眼底的果斷。
楊果俄然神采一斂，肅容問道：“老夫問你，莫非是要將老夫誆去，助你做個西南王？”
“我有信心影響朝局。這麼說吧，接下來幾年內的相位之爭，我已把握了此中關頭。且我居西南邊疆之地，朝堂有力觸及。”
“楊公，去歲你我談光複國土，現在再次見麵，該談的是你我光複國土。”
“隻要楊公能活到八十歲，你我必複山西。”
“孟珙之死, 可惜可歎啊。”楊果道：“總而言之, 我們這些金國文人二十年前不仕宋, 現在更不成能了。”
楊果看向李瑕，眼神裡有驚奇之色閃過, 但一會兒以後又消逝。
李瑕不知庚信，眼中有些不解。
嶽飛詞雲“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楊果又問：“真有光複國土之意？”
“是嗎？現在有多大地盤了？”楊果漫不經心問道。
“太久嘍、太久嘍”
北人真就願活在蒙古治下嗎？
“楊公請看，我欲在此建城, 為昭通府此為威寧城筠連州慶符縣”
南人的莊嚴在那邊？在嶽飛的“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還是在孟珙的“三十年清算中原，今誌不成申矣”？然後活下來的人們指著北麵統統人大喊民賊？
“當時白華不信，說‘許是庚信不哀江南、杜甫喜收薊北’，將兒子拜托給遺山，單獨南渡投宋他不但勸金國大將範用吉投宋，還曾去信邀過張柔一起投宋。”
李瑕明白, 這“笑柄”怕是宋廷成了北人笑柄, 宋廷最怕的就是這類擁兵自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