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山彷彿有所耳聞,卻又不明其詳。
齊遠山有些迷惑,會不會是阿海用匕首割喉前分離重視力的煙幕彈?雖說一宿未眠,但他仍強打精力,槍口紋絲不動。
“我不是中國人。”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十多年前,我和秦北洋跟著青幫老邁歐陽思聰,一起去了虹口捕房大搏鬥的現場。”
“哥!彆開槍!”
“哥,中山不在乎,隻要哥能好。”
“阿海,上回我在東陵將你放走,我們兩不相欠,下次再相逢,我會殺你。”齊遠山向前走兩步,直勾勾看著阿海的雙眼,“你為何自投坎阱?”
阿海點頭道:“發掘慈禧太後的陵墓,是我為父報仇的一部分。十五歲那年,我被寄父中島浪速送到太白山。從這天起,我隻想著複仇。”
“我與脫歡搏鬥了捕房內的多名巡捕與犯人,包含印度巡捕與英國探長,隻為劫出鐵窗中的小木。當我殺完人,便在虹口捕房外對空叩首,祭拜我的父親大人。”
明天便是鎮墓獸九色做手術的日子――這個日子極度保密,以免工匠聯盟突襲墨者天工,不然秦北洋與九色都是插翅難飛。昨晚,齊遠山來到上海郊野的古墓中找秦北洋喝酒,才得知這個動靜。
路燈下,照亮中山的臉;第二張臉,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四十歲擺佈的男人,他是阿海。
“甲午戰役那年,上海產生過一樁刺殺案。此案顫動一時,牽涉到東亞三國政局。被刺身亡之人,便是我的父親――金玉均。”
阿海瞭望一眼外灘北端的外白渡橋:“你還記得上海大眾租界的虹口巡捕房嗎?”
黃浦江,冷得幾近就要結冰了。記念第一次天下大戰而建立的外灘戰役女神鵰像下,齊遠山瞻仰酷寒的星空,腦中滿是當年太行山上,兩個少年的光陰。
這是中山。三年前,東陵一彆,這聲音便一向烙印在齊遠山的腦中。
阿海淡淡一笑:“我和你,都出自風雲人物之家。我們的父親都死於非命,我們從小都揹負著大仇。”
齊中山點頭道:“不但是阿海,另有芳子、脫歡,另有我,都是‘四川道人’奉上太白山的,大要上是‘血賦’,實在都是‘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