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點頭道：“發掘慈禧太後的陵墓，是我為父報仇的一部分。十五歲那年，我被寄父中島浪速送到太白山。從這天起，我隻想著複仇。”
“你不會殺我。”
黃浦江，冷得幾近就要結冰了。記念第一次天下大戰而建立的外灘戰役女神鵰像下，齊遠山瞻仰酷寒的星空，腦中滿是當年太行山上，兩個少年的光陰。
“同一類人？”
“哪怕她厥後被追封為明成皇後。”齊遠山回想了一下汗青，“除了朝鮮國王，你最恨的人，便是滿清皇朝了吧？”
“哥，中山不在乎，隻要哥能好。”
阿海瞭望一眼外灘北端的外白渡橋：“你還記得上海大眾租界的虹口巡捕房嗎？”
“我的父親，乃是朝鮮王朝的風雲人物。他是科舉狀元，精通儒學漢文，相稱於中國的翰林學士。彼光陰本入侵朝鮮，清廷派兵東渡，節製了朝鮮的軍政大權，駐紮大臣便是袁世凱。”
才子重約還輕彆。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現在相思錯，料當初、費儘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隔著整條暗中的江水，風中模糊飄來一陣笛聲。不像是江南絲竹的笛子，也不是北國的梆笛，而是某種沉悶的聲音，就像從兩千年前飄來……
“我也不是日本人。”
“這段汗青我倒是曉得，朝鮮野蠻黨政變三天，就被袁世凱統帥的清朝駐軍彈壓。”
這是中山。三年前，東陵一彆，這聲音便一向烙印在齊遠山的腦中。
齊遠山揉了揉發紅的雙眼，披上羊毛大氅，正要坐進汽車回官邸，麵前浮出兩個鬼怪般的人影。他剛要取脫手槍，便聽到一個年青的聲音――
“哥，有個奧妙你還不曉得，當年中島先生，想要帶走的少年是你！可惜他與你擦肩而過，就把我帶走了。不然的話，太白山上長大的少年就是你。”
齊中山點頭道：“不但是阿海，另有芳子、脫歡，另有我，都是‘四川道人’奉上太白山的，大要上是‘血賦’，實在都是‘木馬’。”
“阿海，上回我在東陵將你放走，我們兩不相欠，下次再相逢，我會殺你。”齊遠山向前走兩步，直勾勾看著阿海的雙眼，“你為何自投坎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