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睇著鏡中的本身。雖已非頭一次盤高髻、化盛飾,鏡中的我看起來卻還是陌生且不天然。阿歡替我選的豔紫袍服更將這不天然襯到了極致,但是這卻恰是本日我們所想要達到的結果——使我看起來高高在上、威儀堂堂,像是一個自傲、沉穩的帶領者,而非一個幼年稚嫩或是和順敬愛的女人。袍服是阿歡親手為我做的,雖是女式,卻決計腸用了很多男人衣服的設想,傳聞如答應讓我看起來更強有力。出於一樣的來由,我頭上隻要一套金色大釵,身上則佩了男人的金龜袋和母親所賜、獨此一件的龍紋白玉珮。

婉兒:???

這典卻比謝道韞的更冷僻,且言語又實在說出了在坐之人的心聲,世人紛繁轟笑道:“此言甚妙。”不知誰說了一句:“可不就是周公作禮,以是現在的禮法才如此地偏疼男人!如果周婆所作,情勢就大不一樣了。”有人天然地便接道:“是極,實在我們女人又比他們少了些甚麼,憑甚麼就到處不如他們!”立即有人噓她噤聲,卻又有人歎道:“說這些又有甚麼用,我們女人家立世,還不是隻能依托男人,冇有夫、子,便是無根之人,平生無依。”

我舉杯道:“謝太傅妻劉夫人——旁人勸她為丈夫納妾,她不肯依,人勸之以《禮》,劉夫人道:‘此周公作禮,如果周婆所寫,必不如此’。”

崔明德笑道:“文能詠絮,武能保家,我最崇拜如許的真女子,為何不能提她?——主司說是麼?”

座中有一刹時的溫馨,此人所言,實在是宮中婦人的把柄——宮裡這些人,不管良家或是官婢,大多自少女時便被選入宮中,少數被母親征召入宮的,也是喪夫的孀婦,自出去後便與世隔斷,彆說見到內裡的男人,就是見到天子、皇子、皇孫的次數也未幾,遑論夫、子,“無根”二字,對於她們,最是戳心。

崔明德懶洋洋地看我:“不是說好了,人物能夠重麼?”

世人寂然起敬,紛繁道:“公然是奇女子。”有人道:“女人有文才輕易,文武雙全實在是難——那些打打殺殺,便不該是女人做的事。”有人駁她:“花木蘭當作何解?”那人道:“花木蘭文采不及。”忽地又有人道:“獨孤祭酒文武雙全。”此言一出,便再無爭辯,變作了一群人會商獨孤紹的技藝如何絕倫、兵法成就如何深宏、踢毬的技能又有多高深…終究還是裴蘭生揚聲道:“該公主了。”群情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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