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婉兒望了一眼,她漸漸地弛了肩背,緩緩地坐歸去,伸手舉箸,用心致誌地品她的鱸魚,再向在坐諸人掃視,但見統統人都聚精會神地聽崔明德講這“女人社”的結法,每小我的眼中,都或多或少地閃動著野心。

我凝睇著鏡中的本身。雖已非頭一次盤高髻、化盛飾,鏡中的我看起來卻還是陌生且不天然。阿歡替我選的豔紫袍服更將這不天然襯到了極致,但是這卻恰是本日我們所想要達到的結果——使我看起來高高在上、威儀堂堂,像是一個自傲、沉穩的帶領者,而非一個幼年稚嫩或是和順敬愛的女人。袍服是阿歡親手為我做的,雖是女式,卻決計腸用了很多男人衣服的設想,傳聞如答應讓我看起來更強有力。出於一樣的來由,我頭上隻要一套金色大釵,身上則佩了男人的金龜袋和母親所賜、獨此一件的龍紋白玉珮。

婉兒:???

我用心笑她:“阿崔偷懶,偏說我們說過的人物。”

此處本該是婉兒或我接一句話,但是不等我們開口,賀婁氏已先笑道:“女人結社是甚麼說法?崔二孃子向我們講講。”

婉兒娘:書法要求指力、腕力、臂力、肩、肘…

我曾覺得政治是離我極其悠遠的東西, 不是像熱播電視劇裡那些奇奇特怪的爭鬥,就是像訊息聯播裡虛無縹緲的拜候、發言、會晤, 母親帶著我聽宰相議事以後, 我才發明本來政治亦不過是那些我所熟諳的平常事件:那邊該增加多少人, 那邊要用多少糧秣,那裡置縣析鄉, 那裡修渠開山,某某選人覲見,某某神童受召。與設想中那些動不動誰與誰便開戰、誰與誰鬥個你死我活的情節分歧,每日會商的東西常常不是小到縣、鄉,就是遠到萬裡以外的吐火羅、吐蕃,細節則細到派去的官員該是正七品下還是正八品上、要不要特許穿青綠、撥款該給二百貫錢還是二百匹布…

婉兒娘:陛下寫的《快雪時晴帖》一氣嗬成,毫無呆滯,看來婉兒你翻身有望了。

但是現在我對這東西的熟諳又深了一層:就像是一場外科手術,手術之前的籌辦簡樸嚕囌, 看似毫不起眼又肆意隨機,實在卻與手術息息相乾,手術之成敗常有賴於此。

我道:“《列女傳》中攏共才那麼些名字,說不幾遍就冇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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