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持續往前走去，倒是再不聞有人說話。
那卞女監現在已是嚇得噤若寒蟬，應了一聲，又怯怯地看了看中間的薛六娘。
到得此處，那卞女監便向陳惠姑陪笑道：“這裡我不熟，請陳書令帶路吧。”
她們是從青州來的，對於這禁宮的端方並不曉得，薛、江二人明顯比她們更懂一些。
曲廊當中溫馨了下來，遠處雷聲模糊，與四周的雨聲交叉著，更加襯出了這裡的壓抑。
“從這裡出去再往前走一段，就到處所了。”卞女監指著那小門說道，語氣中有著幾分如釋重負。
那中年宮人說罷了這番話，便抬手撣了撣衣袖，淡然隧道：“為免薛家女郎動問，我便本身說出來罷。我姓陳，叫陳惠姑，於廣明宮主院任著書令一職。我本籍武原，本是百姓，早在三十年前我百口就都死絕了，也冇有郡望故裡，望薛家女郎就不要再問了，因為問也問不出更多的東西來。”
這中年宮人的話，委實誅心。這已經不是在拿著容華夫人的勢來壓人了，這是在拿著皇族之勢，向士族逞威。
本日所受之辱，實是她平生再未曾嘗過的。而這類因勢不如人便被壓得死死的感受，亦是她頭一次明白。
江十一此時便咬著嘴唇沉吟，薛六娘往擺佈看了看，笑著問道：“容華夫人特地從廣明宮借來這些人手，就是為了替我們帶著宮牌的麼？”
她說到這裡便指了指那六名健婦，解釋隧道：“至於宮牌，她們幾個另有我都帶著宮牌，有了這宮牌便可將女郎們帶進皇城，裡頭不會有人查問的，女郎們放心便是。”
薛六娘麵帶沉吟，如有所思地打量著陳惠姑，一言不發，秦氏三姊妹也始終保持著沉默。唯有江十一，慘白的臉上雙眼發紅，死死地咬著嘴唇。
再過了約莫百餘步的模樣，走在最後的秦彥婉第二次停下了腳步，提聲道：“請等一等。”
卞女監便恭聲道：“回女郎的話，從這條曲廊走出去，便有一道角門，正連著外皇城的城牆，從那邊出入皇城非常便利。而阿誰角門離著玉露殿也並不奶遠，容華夫人起初也交代過了，角門上的人不會攔著的。”
那角門開在一條夾道的中間，門路兩側高牆聳峙，中徑窄細，僅夠兩人並行。
眾女聞言，俱是一驚，齊齊凝神看去，卻見那六個木頭人似的宮人當中，有一個彷彿是頭領模樣的中年宮人，正微微昂首看著她們。
薛六娘此時亦是麵帶疑色，問道：“十一娘這話說得是，不就是摘花兒麼，何必往皇城裡跑？我們又冇有宮牌，出來了豈不是逾製？”說著她便往四下裡瞧了瞧，麵色更加猜疑：“另有，既說是去皇城，如何我冇見著守門的兵衛？皇城門又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