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持續往前走去，倒是再不聞有人說話。
仍舊是平板的語聲，態度也不能說不敬，但是這陳惠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奉告薛六娘，她冇有軟肋，也不怕薛家人的過後抨擊。
“從這裡出去再往前走一段，就到處所了。”卞女監指著那小門說道，語氣中有著幾分如釋重負。
薛六娘此時亦是麵帶疑色，問道：“十一娘這話說得是，不就是摘花兒麼，何必往皇城裡跑？我們又冇有宮牌，出來了豈不是逾製？”說著她便往四下裡瞧了瞧，麵色更加猜疑：“另有，既說是去皇城，如何我冇見著守門的兵衛？皇城門又在那邊？”
這中年宮人的話，委實誅心。這已經不是在拿著容華夫人的勢來壓人了，這是在拿著皇族之勢，向士族逞威。
薛六娘麵帶沉吟，如有所思地打量著陳惠姑，一言不發，秦氏三姊妹也始終保持著沉默。唯有江十一，慘白的臉上雙眼發紅，死死地咬著嘴唇。
卞女監便恭聲道：“回女郎的話，從這條曲廊走出去，便有一道角門，正連著外皇城的城牆，從那邊出入皇城非常便利。而阿誰角門離著玉露殿也並不奶遠，容華夫人起初也交代過了，角門上的人不會攔著的。”
薛六娘仍舊是方纔那副如有所思的神采，“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卞女監回過甚來，恭恭敬敬隧道：“我們並不是要去牽風園的花圃，而是要前去玉露殿的花圃。那玉露殿中間有一座很精美的小花圃，裡頭花木極多，容華夫人的意義是叫女郎們去那邊摘花兒。”
那角門開在一條夾道的中間，門路兩側高牆聳峙，中徑窄細，僅夠兩人並行。
她語聲方落，江十一的神采“刷”地一下就白了。
“卞女監，走罷，再晚可就來不及了。”陳惠姑淡聲說道。
約莫半盞茶以後，長廊終究走到了絕頂，一道精美的朱漆小門，呈現在了世人的麵前。
這解釋可謂合情公道，薛六娘與江十一對視了一眼，一旁的秦氏三姊妹則都冇說話。
那些宮人仍舊一言不發，好像死物，卞女監便陪笑道：“女郎恕罪，容華夫人這也是怕在宮裡出甚麼事兒，以是才借來了這些廣明宮的人手，也好護著女郎們的安危。”
清楚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可聽在眾女耳中，卻有著一種莫可名狀的壓迫感。
陳惠姑也不說話，點了點頭，舉著傘便往前走去，而剩下的宮人則每人帶著一個女郎，撐傘跟在她的身後，一行人持續沉默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