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仁與劉氏又是一通請罪,好輕易世人才又坐了下來,秦素這才暴露了歡樂的笑容,拿了柄描金紋玄漆柄灑花團扇,有一下無一下地搖著。
公主殿下有命,秦彥婉等人自皆應是,世人便圍了過來,簇擁著秦素進得府門,來到了正房。
她坐直了身子,拿紗羅巾子掩信了唇角,麵上便扯出個似有若無的笑來,搭訕道:“是啊殿下。那陶家娘子年紀大了,並不好經常在郎君們身邊出入的,太夫人這主張很好。”
略落了落汗,秦素便擱下了扇子,轉向秦彥婉,和聲問道:“二孃是幾時來的多數?”
“回殿下,我們是本年仲春下旬到的多數。”秦彥婉語聲委宛,手上亦搖著一柄月白素紗扇子,麵上含笑盈盈。
到底那也是她的親人,固然她並不是個很重親情的人,隻秦彥昭與秦彥直這兩兄弟都不算太糟,見他們一麵,她也是為了放心的意義。
秦素便又忙著號召他們坐下,又故作不喜地板起了臉:“鐘夫人也莫要太見外了,我方纔都說了,我們就還和以往一樣地相處著纔是。我出來的時候本就不長,如果都耗在這些虛禮上,我可不依。”
秦素的視野掃過她,心下微覺驚奇。
秦素聞言,心下倒有些遺憾,麵上便也顯了出來,感喟道:“早曉得我就提早說一聲兒了,倒是怪可惜的,冇見著二……郎君與五郎君。”
她這話說得非常客氣,鐘景仁與劉氏哪敢這麼聽著,已經是齊齊站了起來,迭聲道“不敢”。
這話音落地,劉氏麵上的笑容便有些發僵,乾笑了兩聲,終是垂下了頭。
秦素便彎了眉眼。
隻消一想起漢安鄉侯府的慘狀,劉氏就總感覺內心怵得慌。
秦素聞言,便笑著搖了搖手:“這怕是不可的。我出來的時候有限,並不好多擔擱。”似是怕他們心下不舒暢,又添了一句解釋:“宮裡端方嚴,收支都偶然候的,並不是我不想留下,委實是不好多呆,還望兩位諒解。”
秦素麵上的笑加深了些,又問:“如何不見幾位郎君?他們冇住在鐘府麼?”
鐘府的正房早就清算一新,湘竹椅搭、銀針篾包腳凳,連門上的細竹簾子也是才換上的,透雪瓷的大花斛裡插著幾枝蓮蓬,披收回陣陣暗香,一應傢俱亦皆擦拭得潔淨,安插得又精雅又舒暢,明顯是花了心機的。
固然漢安鄉侯闔族毀滅的啟事是多方麵的,但是,範二郎曾衝犯公主殿下,這也是不爭的究竟。中元帝發作漢安鄉侯,很難說有冇有這方麵的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