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另有這番事理，倒是我冒昧了。”她垂了頭細聲說道，態度仍舊非常謙恭，“還要多謝殿下提點，不然妾就要鬨笑話兒了。多謝殿下互助。”
所謂教養、所謂貞靜，這可不是暗著打她臉麼？
這般說著，她便本身後使女的手上接過一隻托盤，柔聲道：“阿蓁學著胡嫗的體例，熬了一盞去火的蓮子湯，想請父親嚐嚐。”
桓道非轉過石徑，便見那大石旁立著一名白衣翠裙的女郎。
杜十七悄眼打量著秦素，總感覺，麵前這張美豔得過分的麵龐兒，有點刺目。
她的神情有些天真、有些忐忑，語罷咬唇低眉，楚楚不幸。
“自是好的。”桓道非溫聲說道，命人開了院門，又笑，“我兒親手做的，為父定要好生嚐嚐。出去發言罷。”
誰不知她在上巳時偷偷入宮，爬了中元帝的龍榻？
這話說得十三娘更加羞怯起來，詳確的小臉兒低垂著，臉頰漲得紅紅地，好一會火線才小聲道：“這回不會啦，阿蓁嘗過了，蓮子湯很甜的。”
這定然是去處中元帝告狀了。
端五夜宴的動靜，便快便在朝堂上傳遍了，統統高官大族皆收到了石榴箋，而身為大陳冠族的桓氏，天然也不例外。
杜十七白淨的臉上，敏捷地染上了一層薄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她這是來請願了，順帶扯上中元帝這塊皋比做大旗。
那一刻的秦素明顯健忘了，杜十七的品級比她矮了起碼三級，不向中元帝告狀，她又拿甚麼去和秦素鬥？
桓道非聞言，不由展顏笑了起來，點頭道：“阿爺可不敢喝你做的湯，上回可冇把阿爺給鹹死。”
秦素輕柔一笑：“靜夫人太客氣了。想杜氏乃是冠族，靜夫人出身王謝，教養嚴格、脾氣貞靜，行事自是穩妥得很，倒是我要向靜夫人多學著些纔是。”
秦素漫不經心腸想著，也並冇將此當回事。
“十三娘如何來了？”一見那少女，桓道非的麵上便現出一個笑來，說話的聲音非常慈和，“莫不是你四兄又忘了給你帶糖人兒了？”
散朝以後，他徑直便回了府。
杜十七被她說得微窘，垂下了頭，眸中緩慢地閃過了驚奇。
隻是，收到請箋的桓道非，卻並冇有插手宮宴的歡樂，反倒是表情鬱鬱。
這話說得非常有分寸、非常知禮，相較而言，秦素此前的話裡有話，就顯得有些不大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