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暈了一回,便叫玉娘使秀雲拿了冷水來潑醒,才一醒來,徐氏便五體投地地匍在地上哀泣道:“罪人之夫疇前胡塗,叫那宋朗哄了去,這才做了犯法的活動。背麵曉得自家錯了,已然罷手,再冇有做了,請娘娘明鑒啊。娘娘千不念萬不念,隻念著貴太妃服侍娘娘謹慎,留臣下一條性命罷。”

翠樓本就悲悲慼慼,叫佩瓊這些話一說,那裡還忍得住淚,在佩瓊懷中痛哭一場。齊瑱平日雖有些兒專斷,可待翠樓到底有幾分至心,不然也不能與月娘合離不說,這些年也不娶正室,一麵是無有合情意之人,一麵也是唯恐另娶了個如月娘普通的潑婦來,叫翠樓母子們吃著委曲。是以看翠樓哭得這般不幸,便把剛硬的心腸也軟上幾分,忍氣吞聲地勸道:“哭甚?!哭得不幸聖上就能準你狀了?若真要為父申冤,總要計算全麵纔是事理。你若能複得舊姓,孩子們也好過些。”

徐氏這裡不動,秀雲又移步過來,遞了一片紙在徐氏麵前,徐氏看得一眼,竟是直直地跳起家來,麵色青白地看著玉娘,口唇翕動了回,身子一軟,向後便倒,竟是暈了疇昔。原是秀雲遞來的紙上寫了高鴻與那宋侍郎倒賣鹽引的數量。若隻是吃個空餉,有崇高太妃與晉王景淳討情,高鴻多數兒是個削職,無有性命之憂。可這倒賣鹽引的罪名如果坐實了,高鴻的性命保不住不說,一家子長幼都要受纏累,是以徐氏哪能不怕。原是,高鴻當年送了翠樓與謝顯榮,馮氏來奉告了玉娘。玉娘因不知高鴻所圖,便告訴了陳奉,令人將高鴻看住,先是摸出了高鴻常在卿卿這個半掩門處與戶部的宋侍郎見麵,而後偵知,卿卿雖號稱是半掩門,真相上倒是高鴻的外室,高鴻拿她這裡做個幌子與宋侍郎見麵兒,商討倒賣鹽引事。

佩瓊在一旁聽著齊瑱與翠樓的說話,又是酸楚又是喜好,喜好的是,翠樓前半生倒是運氣多舛,可看著齊瑱模樣,她後半世也算得人。隻不幸了阿嫮,兢兢業業半生,縱能儘複沈氏繁華,卻與她再無半分乾係,也是太不幸了些,是以悄悄側過臉去落了些眼淚。

玉娘看著徐氏麵青唇白,魂不附體的模樣,繼又道:“你夫有罪,罪及自家也就罷了,倒是可惜了你那孫兒與他的先人,有這麼個祖父,曾祖父,功名有望哩。”倒是以大殷朝端方,凡是良民,不管士農工商,皆可科舉,隻是五代以內不得有犯法之人。如果高鴻罪名坐實,不獨徐直此生不能入仕,便是他的兒子,孫兒也不能科舉了,到了這時,徐氏方知玉娘為甚有閒心與她說徐直哩,本來是為著引發她的舐犢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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