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乾元帝去了,玉娘方叫金盛起家,又道是:“這回便是聖上開口,我念著你疇前謹慎,也不與你計算,若再有下回,須怪不得我不念你昔日辛苦。”金盛唯唯稱呼,因她心上痛恨付氏害他,又請旨道:“聖上即要將付氏與桃蕊發落去掖庭,奴婢願送一程。”
金盛即驚且怒,是以那桃萼退下時已叫他令人關了起來,另換了個誠懇的上來。饒是如此,心上還是惴惴,再叫玉娘瞧了這眼,那裡還站得住腳,噗通一聲在玉娘腳前跪了,叩首請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著又狠狠煽了自家幾巴掌,直煽得兩頰紅腫。
東宮嘗兩個官員看著景晟儲位安定,就成心阿諛,卻又欺他年幼,言語中非常誇大,直將景晟比做將來堯舜,就叫景晟板了小臉怒斥一場,轉頭又上了表章與乾元帝,直言朝有佞臣,其心叵測,請這幾個從東宮屬官中逐出去。
玉娘看著金盛如許,額角也一跳一跳的疼,一手撐了頭道:“她是那裡來的?”在玉娘冊後前後,宮中還曾有妃嬪與宮人們在乾元帝跟前獻媚奉迎,可自朝雲死在宮正司以後,這等事就絕了跡,當然繁華繁華誘人,可也要有命享哩。是以玉娘也早慣了麵前清淨,不想本日俄然冒了個有誌氣的來,倒是叫惹驚奇。
說來乾元帝本日格外有興,任憑玉娘如何要求,總不肯放過她,待得雲收雨住,玉娘已是半昏半迷,乾元帝雖是意有未足,卻也不忍在折騰玉娘,親身抱了她去沐浴,再將她抱回。又曉得玉娘畏冷,乾元帝扯過錦被來將她嚴嚴實實包了,看著玉娘似已沉甜睡去,俯下身在她雪腮上悄悄一吻,這才自家穿了大衣裳走出去用膳。乾元帝前腳剛踏出內殿,背麵玉娘就伸開了眼,對著他背影瞧了眼,眼中滾落兩滴淚來。
又說乾元帝連著數日,雖普通吃著藥,精力上總有些不濟,不免就覺得自家身子不如之前的擔憂。
不想這桃萼倒是個有弘願氣的,當著皇後的麵兒就敢做夭!莫不是看著皇後向來和順和藹,就真當她是菩薩了嗎?!
在乾元帝麵前獻媚也就罷了,偏要打翻酒盅,莫不是曉得了甚,是以用心作為?不,若當真是曉得了甚,那盅酒就是罪證,雖不好定她的罪,也足以叫乾元帝對她起疑,是以不能是如許。莫不是是有人要救乾元帝,偏又不肯害了她,以是做下這等匪夷所思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