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來在一家新開的茶行,因那茶行起了個“竟陵子”的名頭,因曉得這是茶聖陸羽的彆號,是以站下腳多看了幾眼。真巧東主往出走,聽著郝文勝一口襄陽口音,便過來搭訕,言道其母也是湖南襄陽人氏,聽著郝文勝要買茶,便將他引了出來,把各種茶葉都擺出出處得郝文勝遴選。郝文勝瞧上了一批毛尖,因本年毛尖因著雨水太多,是以產量較之往年都少,是以售價比之往年漲了三成,郝文勝是以遊移。
郝文勝正想著如何把話轉到自家磨難上來,聽著謝逢春這兩句,比如正打盹有人送了個枕頭,正中下懷,強自平靜著將自家販的甚麼,又籌算運甚麼歸去與謝逢春說了。謝逢春點了點頭,道是:“茶葉這東西,雖是難運輸,利錢倒也豐富。”
郝文勝聽著這幾句,倒也心動,是以承諾了,問得二掌櫃那邊另有兩百餘斤茶,抹去零頭算了兩百斤,當時說定,先付定金,次日驗貨,以後付足八成,待得提貨時再將款項補足,兩個擊掌為證。郝文勝當時就把定金付於了那二掌櫃,到得次日,二掌櫃也是宵禁前來堆棧,引著郝文勝去了戶民居,把茶包與郝文勝看了,連開兩捆,公然與二掌櫃前夕攜來的茶葉普通無二,郝文勝非常對勁,是以將貨款的八成付了,那二掌櫃非常爽氣豪放,竟將鑰匙給了郝文勝,隻說是:“小人隻好早晨與您見麵,半夜偷偷摸摸地運貨,叫巡街的看著,有嘴也說不清哩,您把鑰匙先拿著,趁著白日先把茶葉運了,小人今後再上門取餘款也是一樣的。”
倒是當日護送月娘進京的那位郝文勝來遞了拜帖求見。
原是高傲殷立朝以來,對茶課以重稅,“稅天下茶漆竹木,十取一,覺得常來倉本錢,”是以茶價夙來昂揚。二掌櫃的開價如許便宜,不是盜竊而來,便是私茶,如果買了,無有路條憑據,也運不回襄陽,雖非常心動,可也遊移著不能承諾。
郝文勝聽了謝逢春這話,就暴露滿麵笑容來,謝逢春看著郝文勝如許,天然要問。郝文勝便將自家如何被騙的與謝逢春說了,又做出一副非常愧悔地模樣道:“都是我的不是,若我不貪婪,也不能受這個騙!隻怕跟我一樣的人儘有哩,叫那等惡人對勁,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