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玉娘將宮務交給崇高妃與竇淑儀恰是她的一石二鳥之計,一是,萬貴太妃瞧著叫乾元帝禁在清冷殿中,還能叫朝雲背下扼殺杜鵑的罪名,可見手上還是有些人脈。那盧雪瞧著自家的目光頗見駭怪,可見他不是頭一回見著自家這張臉,那麼他在那邊看過這張臉,自是不問可知?玉娘想明白這節,曉得以萬貴太妃的處境,隻怕就是個疑似也要拿來動文章的,是以先發製人,乾脆做個不戀棧權位的模樣來,好叫他們迷惑,不敢等閒行動。
崇高妃笑說:“要說這倆孩子都是胡塗的,徐氏月事已遲了兩個月,她自家懵懵懂懂的還不曉得,若不是吐得短長,宣了太醫才曉得,這都快三個月了。妾是頭一個曉得的,第一個來回殿下,還要請殿下奉告聖上曉得。”玉娘笑說:“聖上如果曉得要做皇祖父了,也必然喜好的。”
又說,自玉娘以養胎為名交出宮務以後,便是馮氏與梁氏妯娌兩個也一樣不見,是以外命婦們求見的帖子一概采納時,倒是無人不平。
本來盧雪疇前是內侍少監時,因得萬貴太妃信譽,連著永興帝也對他高看一眼,常使盧雪常往東宮送永興帝的犒賞。而彼時,時為太子的乾元帝為著皋牢沈如蘭,也是喜好阿嫮脾氣,常叫李媛將她召進宮來,一來二去的,便與盧雪趕上過幾次。盧雪得知阿嫮父親是哪個後,便對阿嫮留了意,是以記得了阿嫮形貌。
高鴻與高鵬兄弟兩個,因崇高妃得了玉孃的好處,連帶著他們也規複了些榮光,便肯替玉娘美言,隻道是:“你們曉得甚?殿下一貫寬宏量大,待人平和,若不是她親身開的口,這協理宮務的權益又如何能落在貴妃手上?不信的,隻拿疇前那位比一比便曉得了。”
正說話時,珊瑚已輕手重腳地走了出去,因看著乾元帝將玉娘摟在懷中,頭也不敢抬,回道:“遵聖上口諭,已將《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化去。”乾元帝正要點頭,卻聽這玉娘道:“那灰可彆胡亂倒了,尋個潔淨處所埋了罷。”又轉向乾元帝道:“到底是佛經,您即已化了它,好歹也給個好些的去處,也免得佛祖嗔怒指責。”
玉娘垂眸瞧著乾元帝的手,眉尖微微一蹙,慨氣道:“恰是為著這,我纔不能放心。”這話哄得乾元帝喜笑容開,把玉娘鼻子悄悄一彈:“算你有些知己。”玉娘又笑道:“我正有事與聖上商討呢,叫您一岔,幾乎忘了。您也曉得楚太醫要我靜養的,可宮務龐大,我又如何安息得好呢?是以想把宮務交崇高妃與竇淑儀籌劃,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