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緩慢地瞥了眼寶座上的謝皇後,卻見謝皇後正垂目瞧動手上的賀章,悄悄地鬆了口氣,答道:“奴婢不識字,認不得好歹。可殿下說好那必是好的。”玉娘笑道:“本來你不識字的,虧你曉得神仙家屬這詞兒。”

金盛回聲承諾,躬身退了出去,半晌就將朝雲引至玉娘麵前。

雖這手腕算不得高超,可倒是算準了陳婕妤的境遇為人脾氣。陳婕妤如果從秀士美人份位上升上來的,心氣兒天然安穩很多,不太能為著對釵子就生出多少防備來。可陳婕妤從淑妃位高低來不久,恰是不平挾恨的時候,且她是新來乍到想必陳婕妤也不能很信得過她,再看她一事無成且又是新來乍到,反得了厚賞,豈有不狐疑的。這恰是條誹謗的奇策,隻是皇後犒賞,又那裡好瞞下。朝雲這裡心中不安,卻不曉得她隻猜著了玉娘一半兒心機。

不想朝雲看著這對兒金釵,卻將手縮了歸去,臉上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道:“奴婢身無寸功,不敢當殿下厚賜。”朝雲這幅模樣倒不是作假。這對金鑲玉釵瞧著便不是凡品,她如許走一回就得著這麼一對釵子,叫陳婕妤可這麼想。

玉娘圖謀甚大,向來非常謹慎,看著朝雲可疑,乾脆便試她一試,用心把那對兒金鑲玉釵子來賞她。如果朝雲一心向上,見著如許的好東西,眼神的瞞不了人的。不想朝雲說著不敢時,不象是佯裝,倒彷彿有些嫌東西太好了的意義,便更引得玉娘重視。

她這一動,金盛瞥見玉娘神采,便在一旁喝道:“大膽朝雲,在殿上麵前舉止鎮靜,你是如何學的端方?!陳婕妤就是這麼教誨你的嗎?”朝雲傳聞,便將身子又拜了下去,將額頭貼在了地毯上,以非常恭敬的模樣道:“殿下持重嚴肅,奴婢夙來膽怯,因此畏敬。”

玉娘已將陳婕妤的賀章拿在手上,一行瞧一行問道:“你有甚話說?”這話問得冇頭冇尾,如果癡鈍些兒的,隻怕就頓住了,不想朝雲倒是答得極快:“奴婢來前,婕妤特命奴婢代婕妤向殿下請罪。”這話說得非常風趣,她一個奴婢那裡來的身份態度“代”婕妤請罪?

且說玉娘現在把握宮務,要問朝雲來源非常輕易,金盛出去打了個轉兒便來回說是,陳婕妤降位,乾元帝下旨將在她身邊奉侍的宮人寺人儘數調走,又從掖庭撥了批新人來,朝雲恰是此中之一。

金盛聽著陳奉一串兒話,哈哈一笑,指著自家道:“老哥哥,你瞧我麵相如何?”陳奉便似模似樣地對著金盛臉上瞧了回,感喟道:“隻可惜眉間破敗,乃至於身損。幸虧你下庭飽滿,暮年必是無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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