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由著陶氏哭了回,直至陶氏自家收聲,才道“陶淑人也知,事涉巫蠱,又是謾罵聖上的,便是族誅也不枉了。然聖上慈悲,隻罪及李源一門,已是天高地厚之恩,至於李源諸子媳儘在此中,也是律法使然。如果超脫了淑人的愛女,餘下諸媳又當如何呢?”
馮氏與梁氏妯娌兩個商討即定,當時便分開行動,預備著演上一出好戲與人瞧瞧。
因有謝懷德這話在,馬氏到底忍著冇再與梁氏爭馳,好輕易看著陶氏出去,馬氏便問梁氏,隻說是:“那些人黑了心腸地害你妹子,你倒要替他們討情?!我們謝家那裡對不住你,叫你如許無情!便是二郎曉得你如許,也不能承諾你!”梁氏倒也好性,叫馬氏如許一頓發作竟也不惱,反笑道:“母親急甚麼呢?我已說了這情一定求得下來,她自家也是首肯的,到時不可,又怪得了誰呢?”
馮氏想了想,便道:“我曉得你的策畫,不過是哄著她並不是真的要去見娘娘討情,隻是那人即用心構陷,必有背工,你可想好瞭如何應對?”
說來也難怪陶氏口風不嚴,陶氏的丈夫聽著是個四品官兒,倒是散官,手上冇甚實權,在京都如許的處所,那裡提得起來,頗不叫人看在眼中。是以陶氏在人前走動時,便會看人神采,很不肯意獲咎人,這回要不是為著救女兒外孫,她也不能親身來討這個嫌。這時聽著梁氏頂著馬氏承諾了他的懇請,一時欣喜便脫口而出,也是她驚醒得快,纔沒將真相交代了,隻說了那人倆字,可這倆字,也轟動了梁氏。
梁氏揮灑自如地將陶氏壓得一些兒脾氣也冇有的事兒,馮氏也聽著了,起先也有些不喜好,隻覺得梁氏這是拋開了她去討婆母喜好,不想梁氏自家過來解釋清楚,又分解明白,也就狐疑儘去,且梁氏所說,非常成理,由不得馮氏不當真。
陶氏聽了這些,又喜又悲,點頭道:“是,是,二奶奶說得極是。”梁氏微淺笑道:“隻是我雖能為你傳達,這成與不成的,卻也不好說,萬一事不諧,還望淑人不要怪我。”陶氏此事已歡樂萬分,顫了聲道:“是,是,如許的大事,也隻要宸妃娘孃的金辯纔有效哩。便是不成,我也是儘了心了。”說著又要哭。梁氏已從陶氏套出了話便不耐煩再與她周旋,與小丫頭道:“好生送陶淑人出去。”
卻說梁氏出世時,她的曾外祖母安然大長公主還活著,安然大長公主格外心疼這個曾外孫女,常接她去公主府住親身教養。安然大長公主活著時非常失勢,是以公主府長年熱烈,梁氏也見慣了貴婦官太太們,曉得她們的心機工緻,馬氏這等粗淺手腕,不能是她們的敵手,心上很不放心,故此掩了過來要聽馬氏與陶氏說話。前頭還好,待陶氏說出宸妃封後的話來,心上便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