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看玉孃的臉上神采悲喜難言,眼淚落得又快又急,那裡曉得玉娘心上各種滋味,隻覺得她嚇著了,心上柔嫩,一麵拿著帕子替她擦淚,一麵道:“傻孩子,哭甚麼呢?你乖乖地生個兒子要緊,今後少不了你們母子們的出息。”
說來乾元帝對這位昭賢妃的寵嬖有目共睹,自她承幸,未央宮中就再無人出頭,如果她肯開口,倒是有成算的。可論身份,昭賢妃再是得寵,說白了個不過是個妾,要她個大長公主與個妃子去撞木鐘,臉上又如何有光?可如果不去說,應祥的一世隻怕也要儘毀了,大長公主一時也有些遲疑。
倒是長安大長公主之子驍騎校尉顧淮,因常常在外走動,也有些見地,同大長公主道:“母親在這裡哭有何用?聖上即如此討厭李家,真叫祥兒娶了李家女孩子,這一世也就廢了!”長安大長公主隻哭道:“我如何不知!隻是兩家庚帖已換,又是聖上開的口,又能如何!”顧淮道:“隻是換了庚帖,小定還冇過,這門婚事還做不得準。且聖上不過是同母親說了兩句,又未曾下過賜婚明旨,母親不若進宮求一求,想我們家也未曾將聖上獲咎,又有母親的臉麵在內,想來聖上也不能不容些情的。”
大長公主聽著兒子的話,隻是點頭道:“聖上如果有情,當日便不能開這個口,這是把我們家往坑裡填啊!”一時也有些心寒,臉上帶出了些笑容來。
玉娘這才俯過嬌軀在乾元帝的耳邊喚了聲:“三郎。”乾元帝臉上笑開,道:“太輕了,聽不見。”玉娘便又叫了聲,乾元帝還道:“再響些纔好。”玉娘便做勢個羞惱的模樣,要從乾元帝膝上起家,乾元帝忙將她按著,哄道:“好了,好了,我奉告你。明兒姑母來見你,自是為著她孫子要與李家退親,你儘管承諾她。”
玉娘現在已是昭賢妃,品秩上已和貴妃並肩,更手握宮權,隱在貴妃之上了,再進一步,除著鳳座還能去那裡?是以乾元帝這話的意義便是隻要玉娘生下兒子,便可母以子貴,登上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