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冷然將劍收回,神情陰怖如厲鬼,方纔在床笫間對徐夫人的柔情密意不複存在。他冷著臉走了出去,看也未再看徐夫人一眼。
“許賊近年幾次反叛,所過城池寸草不留,賦稅若不及時上繳,過後必定屠城抨擊。若讓他再西進一寸,氣必將定更加放肆。”
然正在此時,本來嬌弱有力的徐夫人忽而驟起,握著從發上摘下的利簪猛地朝許牧身上捅去。
方蠡覺得不當,“主上,部屬以為留這對母女在手,前麵或許另有大用,無妨臨時留她們性命。何況,先前那王三郎那邊,再三叮嚀勿要真取二人道命。”
許牧冷然扣問,“藺荀在陳留調了兵馬,昨日已行至長垣?”
徐氏正要闊彆許牧,就聽他忽道:“蓁娘在我這裡待過以後,可有想疇昔往那邊?”
曾經求而未得的女郎現在雖已為人婦,可比起年青女郎,許牧反而更加偏疼婦人。他早過而立之年,天然曉得婦人的滋味比起那些青澀的女郎好了不知多少。
百姓們聞言主動站出來道:“燕侯明鑒,縣令大人所言非虛,此次捐糧乃是我們誌願,並未有彆人逼迫。”
本來,汝南王和藺荀先前所派駐守在汝南周邊的人起了爭論。劉巽欲保劉窈,藺荀的人卻執意死守汝南,兩方為此事爭論不休,對峙已久。
藺荀見狀劍眉一攏,不由問道,“如何回事?我並未言要征集百姓餘糧?”
方蠡見奉勸無果,乾脆不再多言,隻盼著前去刺探動靜的人,能快些查明徐夫人的秘聞。
“若無燕侯,項城早已不複存在。我等無能不能為燕侯效力,隻好捐些餘糧蔬果,犒勞將士們。”
若在燕郡也就罷了,畢竟藺荀生為燕侯,燕郡為他封地,本地的百姓戀慕擁戴他自是普通。
莫非……是這項城縣令欺上罔下,為獻媚於他,揹著他暗裡了號令?
………
但是,許牧卻不覺得然,他不顧方蠡奉勸,徑直接了徐夫人入府。
許是遭遇大變,徐氏的麵色有些不好,鵝蛋臉上少了些赤色。可她卻反倒是以愈發添了幾分常日少有的嬌弱。
項城上至縣令,下至百姓,本來心中皆惶惑,隻是以刻那汝南王不過一酒囊飯袋,毫不頂用,若真叫他對上許牧,必定大敗。可聽聞燕侯南下伐許,百姓心中頓生希冀,齊齊自發捐糧,但願藺荀此戰能一舉滅許,同一東部,莫讓無辜百姓再墮入無謂烽火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