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執念敏捷在腦中漾開,轉而成了一種撩民氣火,難以減退且勢在必得的欲。
“是也,兩年前若非燕侯力挽狂瀾,將胡人擯除出境,隻怕本日我們早無家可依。”
藺荀帶領親眾臨時駐紮項城,將縣衙作為了辦公場合,至於阿嫵便被他安排到了縣令的府邸。
許牧聞言一笑,負手拜彆。
“若無昨日燕侯,便無本日項城……”
得不到的常常最是令人惦記。這大略是天下統統男人的通病,這麼些年來,許牧雖閱美無數,但對於當初未能到手的小徐氏,心中一向有所惦記,非常有些念念不忘。
徐夫人滿麵痛色,雙手握住插入心口的長劍,神采垂垂渙散,很快她便落空朝氣,一動不動倒在豔紅的血泊當中。
許牧當年與徐氏女聯婚的時候,瞧上的實在乃是這徐家二孃,隻因這二孃,比起她阿姊,容色更勝一籌。
現在許牧扼守銅陽,若西進吞了汝南,下一步必定北上直犯梁郡。項城居於梁郡最南,與銅陽所距不遠,許牧若要北上,第一個攻的城池必是項城。
方蠡瞥見他神采,心中瞭然,隻能垂首應對。
可惜當時的老夫人相中的倒是大娘,以為長女更加沉穩慎重,可堪婦女之責,遂為許牧做主,納其入府。
所幸有人上前去攔,徐氏纔在武平縣公劍下逃過一命。
待到一陣滿足後,許牧渾身舒爽,不由漸漸放鬆下來。
但是,許牧卻不覺得然,他不顧方蠡奉勸,徑直接了徐夫人入府。
項城上至縣令,下至百姓,本來心中皆惶惑,隻是以刻那汝南王不過一酒囊飯袋,毫不頂用,若真叫他對上許牧,必定大敗。可聽聞燕侯南下伐許,百姓心中頓生希冀,齊齊自發捐糧,但願藺荀此戰能一舉滅許,同一東部,莫讓無辜百姓再墮入無謂烽火當中。
隻見甬道兩旁擁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堆積於此的並非兵士, 而是著粗布衣裳的儉樸百姓, 每位百姓的手中都端著簸箕或是竹簍, 內裡盛放著米糧蔬果等物。
方蠡見奉勸無果,乾脆不再多言,隻盼著前去刺探動靜的人,能快些查明徐夫人的秘聞。
………
百姓們聞言主動站出來道:“燕侯明鑒,縣令大人所言非虛,此次捐糧乃是我們誌願,並未有彆人逼迫。”
戰亂當中,徐夫人的父母皆已亡故,現在她唯存於世的親人便是一母同胞的親姊。
莫非……是這項城縣令欺上罔下,為獻媚於他,揹著他暗裡了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