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侯的神采也欠都雅:“新官上任還得燒三把火。更何況,這是新帝即位。再者,好性子和手腕短長是兩碼事。”
佩服個屁啊!
“特彆是李易,弑殺先帝, 罪大惡極。就是命令殺了大皇子妃和李瑭母子兩個也不為過。他肯留大皇子妃母子兩個活下來, 已是寬弘漂亮了。”
孟氏九族共八百多人,全數被問斬。
想保持住趙家職位,想安然度日,總得有所舍取。
“這等不知所謂的話, 今後可彆再說了。如果傳出去一星半點,扳連了我們趙家高低, 我第一個饒不得你!”
濮陽侯夫人委曲地擦了擦眼淚,低聲應道:“侯爺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今後我不去宮裡就是了。”
孟雲蘿得知凶信以後,吐了一口心頭血,當場就倒下了。
最後一句,濮陽侯咬牙切齒地吼了出來, 目中儘是凶光。
“太皇太後在一日,皇上不會動趙家。不過,他也毫不樂見趙家勢盛。減弱趙家軍,是必定的事。”
濮陽侯的麵色忽明忽暗,神采陰沉:“禦林軍死傷最重,便是招募新兵,也得要訓個三年兩載,才氣緩過勁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即位做了天子,現在世人捧著陸家和喬家。我們趙家風景鮮赫的日子,已經是疇昔的事了。”
濮陽侯將一聲悶哼忍了下去。
徐幕僚一驚,倏忽昂首看向濮陽侯:“侯爺這話是何意?”
新帝即位,按例要大赦天下。
徐幕僚見濮陽侯麵色陰晴不定,曉得主子表情不佳,低聲安慰道:“趙家軍出了兩萬人,燕楚之地兵變一平,這功績總有侯爺的一份。侯爺何需憂心。”
濮陽侯滿腹苦衷,顧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濮陽侯夫人,不耐地回身去了書房。
那一日,法場上被砍下的人頭一顆接著一顆,法場的石板裂縫,都被鮮血填滿。稠密的血腥氣,久久不散。
現在瞧瞧吧, 李景壓根不是甚麼軟包子, 脫手非常狠辣。
“等燕楚之地安定,我會上奏摺,請皇高低旨,將兩萬兵士安設在燕楚之地做駐軍。這也是向皇上表白趙家絕無反意。”
徐幕僚目中暴露由衷的敬佩之色:“侯爺有懦夫斷腕的魄力,實在令人佩服。”
濮陽侯冷哼一聲:“涼不涼薄, 有甚麼要緊。現在還愛惜這些做甚麼。”
傳聞,當日湊熱烈去看斬首的百姓,有一半都被嚇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