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元年,仲春初五,雲王敖洺入宮謝恩,帝賜禦宴同飲,皇後彈琴掃興。
一段平仄不分卻淺顯易懂的歌詞由那紅裙小女孩兒婉轉唱出,茶社裡的統統茶客朝著大堂阿誰角落看去,一下子的沉寂後刹時交頭接耳竊保私語開來,雲小七模糊聽到四周幾個茶客說著劉儀自溱州同知調任為涇州刺史後這些年來的各種政事,臉上俱是憤懣不平之色,也有幾個說劉儀乃屬溱州人士來涇州在朝,實難兢兢業業經心極力為涇州百姓謀福祉;又有幾個說雖是涇州乃雲王封地,但雲王府一貫無人問津,倒是劉儀這幾年越來越像是個無冕之王了,如若不是‘補葺王府’這條政務算作涇州刺史考成之一,麒祥街的那座敕造雲王府早已是破敗不堪的了!
那隊首正轉了個身要走,聞言即循名譽去,見得一個年青公子坐在窗邊的茶幾處,雖說髮式獨特卻一身繁華行頭,白玉環佩流蘇,金線綴珠荷包,碧綠翡翠腰帶,月白暗紋長袍,修眉俊眼唇紅齒白,蕭灑自如器宇不凡,端的是一名亂世佳公子!方纔部下兵士將茶社鬨得天翻地覆了他卻還是那副安然自如,普通殷實人家但是遠遠養不出這等氣度的……也不知是哪家的權貴後輩出來玩耍的?那隊首不由挺直腰板上前跨了三大步,對著那公子說:“方纔但是這位開口的?”
雲小七見那隊首竟然無端對一介布衣施以拳腳,悄悄皺眉,又見那隊兵士一起進得茶社時將擋在身前的茶幾矮凳掀走踢開,破裂斷裂的喧鬨聲充滿合座,坐著的茶客不管遠的近的都怕得貼牆站著瑟瑟顫栗捂著耳朵不敢昂首張望,雲小七的眼神漸冷,但還是深吸一口氣給本身倒了杯茶低著頭緩緩飲儘。
‘官奴’二字一出口,那紅衣女孩兒猛地看向那隊首,嘲笑著說了句……“貪財好色!卑鄙無恥!”
“軍爺為朝廷儘忠職守,他日前程無量必然飛黃騰達!想必平時也是極其辛苦的了……吾情願為軍爺分憂!那對爺孫老的長幼的小,四肢有力手腳笨拙,來日如果當官奴賣了也談不上甚麼代價的,隻怕白白白費了軍爺的一番勞累,不如……直接將那二人賣與吾為仆,如何?實不相瞞!吾此次是從家裡偷偷跑出來遊山玩水的,誰知過涇河時獨一跟著的書僮出錯掉河,連屍都城冇找著……這幾日在涇都也冇個紮眼的服侍但是悶壞了!方纔聽那丫頭哼唱的幾個曲子倒是不錯的,因而吾想著買歸去解解悶兒~~~” 雲小七邊輕聲低語邊將兩錠銀子塞到了隊首的鎧甲裂縫當中,“還望軍爺行個便利,省了各位軍爺的一起勞累不說,還能讓吾立時有人奉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