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刁民膽敢公開誹議刺史大人,可見用心叵測!本官要將這倆刁民捉去衙門定罪!”那隊首說著話的同時拍了拍腰間的軍刀把子。
一段平仄不分卻淺顯易懂的歌詞由那紅裙小女孩兒婉轉唱出,茶社裡的統統茶客朝著大堂阿誰角落看去,一下子的沉寂後刹時交頭接耳竊保私語開來,雲小七模糊聽到四周幾個茶客說著劉儀自溱州同知調任為涇州刺史後這些年來的各種政事,臉上俱是憤懣不平之色,也有幾個說劉儀乃屬溱州人士來涇州在朝,實難兢兢業業經心極力為涇州百姓謀福祉;又有幾個說雖是涇州乃雲王封地,但雲王府一貫無人問津,倒是劉儀這幾年越來越像是個無冕之王了,如若不是‘補葺王府’這條政務算作涇州刺史考成之一,麒祥街的那座敕造雲王府早已是破敗不堪的了!
“是呀!客歲坐的還是平頂四人轎呢……這一過年就換了頂大了一圈兒的八抬大轎……是天子給劉刺史加官進爵了?”
“彆擔憂!你爺爺冇傷到筋骨,安息個兩日便能好了的。”
隆德元年,仲春初二,敖洺於帝都建安坊雲王藩邸受封王爵,拜領王印金冊,帝攜後連袂禦駕親臨觀禮,以示皇恩浩大聖眷優渥。
那隊首聽了神采驟變,疾步走到紅衣小女孩兒跟前就要抽她嘴巴,卻被緊緊抓住了手腕,隻見雲小七笑嘻嘻地說道:“這位軍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話音還未落地,隊首就被雲小七抓著右手腕拖走到了另一邊牆角處。
“白叟家多慮的了,既然您也說了是相幫,怎可謀圖回報?”
“不過~~~那丫頭唱曲兒非議政事,在這兒的很多人都聽到了的!”那隊首伸出尾指挖了挖耳朵,慢悠悠說了句。
雲小七在一日的午後到了涇都,牽著墨玉在涇都兜兜轉轉,尋了家還算氣度的堆棧住了出來,又在涇都連著玩樂了三天三夜,期間還顛末端一趟修建於麒祥街的雲王府……隻是見得王府的七門緊閉,不過能模糊看到聳峙在府內的一些亭台樓閣枝繁葉茂,看著【敕造雲王府】的那塊金字禦匾,雲小七微微一笑,隻是如普通旅客那樣隨便看了兩眼就路過了,但當她轉了兩條大街遠遠瞥見州牧司的高闊衙門時,正巧有一支龐大的儀仗溫馨候著,將整條街堵了個水泄不通,一班衙役舉著‘威武’、‘躲避’等木牌立得筆挺,四位介冑之士持矛騎馬目不斜視地守在一台銀頂皂色蓋幃八抬大轎的兩側,街上來往的路人早已退得遠遠的不敢近前,有一個老婦乾脆將本身活蹦亂跳的孫女兒直接抱起繞道走遠些。雲小七正看那小女孩的羊角辮子一翹一翹的感覺風趣,俄然身遭一下子死寂無聲,雲小七轉眼一瞧,隻見一個身穿猩紅官袍的不惑男人,踩著皂靴踱著方步,五綹長鬚周身威儀地從州牧司的中門遲緩走出,一個轎伕快速將簾子拉起,那官員略微哈腰入轎,八個轎伕同時扛杆子起轎,全部儀仗跟著頭一個敲鑼的衙役,摒心靜氣行動劃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