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楚玥的語氣亦淩厲起來,“一個大男人坐在這傷春悲秋,真真教人看不起!”
“天然。”
“事情既已如此,你又何必再固執舊事。”倒是楚玥自門外走出去,如許嬌柔的女子,說出的話卻儘是力度,“你拋下她已成究竟,她的死你亦有力迴天。你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是教她在陽間也不得安生,仍為著你盤桓不前。”
亦爾並不知林瀟幾時返來,不過隨便逛逛,卻不想同他碰了麵。她便有些無話,看了林瀟半晌,才悶著聲音問了聲:“返來了?”
他便勸道:“人死不能複活,林兄莫要再耿耿於懷。”
幼時貪玩,兄弟幾個總喜攀爬石獅取樂。屈綾……屈綾經常打了淨水洗淨這兩端石獅,卻因著尚幼,常常便要他抱著才氣上得了獅身。他又喜好逗她玩,總逗得她滿麵通紅,待她長大一些,便死活也不肯要他幫手了。
“是林府。”林瀟垂眸輕歎,“隻是不知為何會是這般風景。”
二民氣中皆有些迷惑,卻未曾相問,跟著林瀟一道轉頭。
那晚林瀟是被諸葛忻打暈了帶出秀水村的,彼時天氣已經極晚,城門大關,三人唯有在城外找了一家客店,勉強住了一夜。ai愨鵡琻
諸葛忻不便再問,唯有沉默。林瀟走去,門口停了兩隻石獅,許是因著年事已久,風侵雨蝕已有了班駁之態。林瀟以手重撫石獅,神采暖和。
隻是當真開暢了麼?
林瀟沉默。亦爾遲疑了一會,複問道:“她……也來了嗎?”
林瀟並未逗留太久,兜轉著去了西院,西院的三個小院各自掛著牌匾,最外是林奕林泫的秋水閣,當中是嫣兒的銜恨居,最裡方是林瀟的楚天苑。林瀟一一走去,走過銜恨居時腳步有半晌的逗留。站在圓拱形的門外看去,院內植著一株桃樹,如果前些年,每至這個時節樹上便結滿桃果,又吃不了多少,便總熟透了落了滿地,嫣兒為此非常憂煩了一陣。許是嫣兒出嫁後便無人再來打理這一株桃樹,是以樹早枯乾,連葉也再見不著一片,更遑論是果了。
諸葛忻和楚玥自是跟在背麵的,林瀟走過二人身邊,言道:“歸去吧。”
“嗯,很愛。”他答覆,“我們從小就熟諳,我愛她,愛了很多很多年。”
林瀟淡笑,掠過石獅步下台階,及至門前。
諸葛忻不好再說甚麼,長歎口氣,才道:“既如許,不如早些歸去吧。”也省的舊地舊景分外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