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文安之方纔起了床,用過飯後,便來和田氏兄弟敘話。

田既霖越說越氣,猛地一拍太師椅的扶手叫道:“我容美高低與此等賊寇勢不兩立,終將要報此仇!”

“國度正值多難之秋,正需各方仁人誌士著力,到河清海晏之時,朝廷自不會鄙吝於犒賞!”

“不過這些流賊太可愛了!特彆是闖賊餘部,前次一隻虎(李過的外號)去湖廣就搶了我們家,還挖了我爹和太夫人的宅兆,此次從湖廣北上路過,又來搶我們!朝廷應當出兵剿除這些流賊纔是,為甚麼還要去招安?”

容美土司田玄自順治三年(1646年)身後,便由他的宗子田沛霖襲職,順治五年(1648年)田沛霖身後,他的二弟田既霖襲職;當時的容美處於清軍、南明、流民軍三大權勢的夾縫當中,田既霖才具有限,深感有力應對,隻得將政務儘數拜托於他的弟弟田甘霖。

但是文德峰卻不覺得意,他哈哈笑道:“謬也!大謬也!特雲兄,東虜固然占了我朝大半國土,但是所占各地並不承平!浙閩贛之地隻要鄭氏不降便無寧日,北方山陝等地也是義兵縱橫,可見民氣仍思我大明!虜兵疲於奔命,在中原之日必不成久!”

“這路上如果結了冰,冇有兩三天時候底子化不開,我們已顛末端龔家坪,隻要幾十裡路了,再加把勁,到了容誇姣好安息幾天再走。”文安之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夏雲,製怒!製怒!你看特雲(田甘霖的字)就比你沉得住氣。”文安之悄悄地壓了幾動手,“賊寇為禍,我等也深受其苦!國度腐敗到了這個境地,都是因為這些流賊,但是韃子侵入中原,朝廷卻無兵可用,隻能倚仗獻賊和闖賊餘部以抗,現在卻不是計算家仇的時候。”

而此時的容美土司田氏一族,還全都居住在同一個大寨以內。而其他的土民,則環抱田寨而居,在內裡又構成一個村寨。

文安之這個五夫人陳氏,本是容美土司內一個獵戶的女兒,自幼喪母,從小就跟從父親進山中打獵,算得上刀弓純熟,很得文安之愛好,這時跟著他到夔東,還擔著貼身侍衛的職務,雖說花了幾十兩銀子的聘禮也算是值得。

固然已經是半夜半夜,但文安之敲響大門叫門房通報以後,不一會田既霖和田甘霖就呈現在寨門前,把他們一行人迎了出來。

幾十裡的山路,又滑又濕,一行人卻不敢擔擱,直到半夜時分,方纔跌跌撞撞地踏進了容美土司。這裡是陳氏的故鄉,文安之在這兒也住過兩三年,天然是不陌生。寨子中間高大的牌坊和圍牆前麵,就是容美土司田既霖一家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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