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終究小了下來,卻又下起了凍雨,山路漸漸結起了冰,一行人走得極其艱钜,陳氏對前麵的丈夫說道:“老爺,要不我們歇會再走,彆被這雨淋得生了病!”

而此時的容美土司田氏一族,還全都居住在同一個大寨以內。而其他的土民,則環抱田寨而居,在內裡又構成一個村寨。

幾十裡的山路,又滑又濕,一行人卻不敢擔擱,直到半夜時分,方纔跌跌撞撞地踏進了容美土司。這裡是陳氏的故鄉,文安之在這兒也住過兩三年,天然是不陌生。寨子中間高大的牌坊和圍牆前麵,就是容美土司田既霖一家的寓所。

文安之這個五夫人陳氏,本是容美土司內一個獵戶的女兒,自幼喪母,從小就跟從父親進山中打獵,算得上刀弓純熟,很得文安之愛好,這時跟著他到夔東,還擔著貼身侍衛的職務,雖說花了幾十兩銀子的聘禮也算是值得。

“不過這些流賊太可愛了!特彆是闖賊餘部,前次一隻虎(李過的外號)去湖廣就搶了我們家,還挖了我爹和太夫人的宅兆,此次從湖廣北上路過,又來搶我們!朝廷應當出兵剿除這些流賊纔是,為甚麼還要去招安?”

“健高(文德峰的字)兄,剛纔我看相國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有甚麼事情要指導於我兄弟二人?”田甘霖比田既霖是要聰明很多,一眼就看破了文安之的把戲,這時見他已經走出房門,便向文德峰開口問道。

田氏兄弟正要站起來相送,文德峰卻笑著攔住了二人,“父親飯後喜好慢走消食,不然不易克化,我們不必管他。”

“此次是從貴州過來,一起上路途悠遠,門路又難行,故此狼狽了些,讓兩位賢侄見笑了!”文安之輕啜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又說道:“當今聖上拜老夫為太子太保兼吏、兵二部尚書,總督川、湖諸處軍務,此次來首要就是為了招安川中及夔東各部流賊!夏雲(田既霖的字),此時國事艱钜,恰是彼輩為國效力的時候,豈能任之盤據一方,為禍鄉裡?”

“讓相國見笑了。”田既霖又拱了拱手,“我就是氣不過發幾句牢騷罷了。我也曉得特雲比我無能,我又冇兒子,今後這土司的位子也是他的,他幫我就是在幫他自已。”

他端起茶碗“哧溜”地又啜了一口,接著說道:“等老夫此去夔東,收攏了這些流賊,把韃子驅出中原以後,到當時國度腐敗,我們有的是時候和體例來炮製他們!”

“恭喜相國!”兄弟二人齊齊拱了拱手以示慶祝。文安之本來固然貴為東閣大學士,但誰都曉得那是冇有甚麼實權的清貴職位,現在固然也冇有甚麼實際上的好處,但起碼名義上的權力比本來已經要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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