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伸手摸摸葉佐蘭的頭頂。他的掌心微微顫抖著,看起來剛纔也是非常嚴峻。
葉佐蘭的心都將近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本能地就想逃,但是右手卻被忠伯死死地拉住了。
大門前麵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南邊各有兩爿倒座房。北麵的正堂敞著門,一眼便能夠瞥見中心頂天登時的神龕,裡頭坐著個頭包幘巾、手托葫蘆的白髮老者。
牆中心的大門緊閉著,貼著兩個褪了色的門神。擺佈屋簷下,各掛著一個破襤褸爛的白紙燈籠。
「吾女月珊,與你一彆,不覺已有五日矣!自你出世之日起,尚未曾分開父母如此之久。你本是家裡人萬般庇護疼寵的嬌弱花朵,現在卻隨風騷落。思及至此,為父不由慚愧萬分。
兩小我估客長年在外埠買賣人丁,但是一聽刀兒匠的名號,頓時相視一笑:“本來是有往北麵去的門路,那兄弟也不打攪老丈發財。”言畢,竟然利落地揮手放行。
“這兩個小娃娃,細心看著眉清目秀,倒還真有點味道。不如賣給我們兄弟二人,必然給個安身的好去處。”
這封信,並不是寫給他的。
機不成失,主仆三人頓時彷彿過街老鼠似地加快法度,目不斜視地穿過全部南市,又從另一個門走了出去。
除此以外,他還特地叮嚀說,大業坊中多幽魂鬼怪,如果聞聲甚麼怪聲、聞到甚麼臭味,也千萬不能獵奇。
“他們說得……應當是青樓妓館。十來歲的娃娃,不管男女,隻如果有些姿色的,都會先由老鴇或者龜奴遴選。如果選中了,代價就是平常仆從的幾倍。”
統統那些木籠的內裡,人估客與賣主們正在指指導點、還價還價。那些衣裝鮮麗的有錢人,用浸泡了香水的手帕掩著口鼻,看向籠中人的目光,毫無憐憫可言。
那瓦兒倒也聰明,話還冇說完就已經連連點頭。主仆三人倉猝邁進門檻,重新緊閉大門,忠伯又命瓦兒打水與姐弟二人洗濯臉上手上的汙泥。
“彆怕。”忠伯低頭看他一眼:“不能慌。”
轉眼間,那兩個大漢就站在了主仆三人麵前,二話不說,竟然鹵莽地伸手拈起了葉佐蘭的下巴,連嘖兩聲。
堂屋的前麵又是一堵臟兮兮的矮牆,牆上一溜排開四扇漏窗,中間是一座門洞,通往更大、卻也更空曠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