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便試。
“家無恒產，亦有小豐。現在你弟弟不在，我張金穀隻要你一個兒子了。仙師給的黃金，讓家裡有了小豐，餬口能夠好很多，待再過幾年……”父親停頓一下：“算了，先不說這些，你去吧！”
“雖與秋兒此生都恐再無相見之日，但為父也想讓你去修行，不想你就此沉湎。”父親用手摩挲張景夏的腦袋。
張景夏捧書夜讀，他猜想力質變大，應當與這書中小人亂舞有關。但是，他研討半天也不知其以是然。有一次，因離燭火太近，差點把書燒著了。
燭光映照之下，書中小人漸漸動了起來，滴在上麵的燭油硬化浸入，小人一會胸前畫圓，一會雙手合一，一會又單臂倒立。小人行動越來越快，張景夏反而視野恍惚，眼皮沉重起來。半晌，張景夏就趴在了床上，漸入眠眠，《修真釋義》蓋在了頭上。
“彆啊，我就熱情這一會。”張景夏在前麵喊道。
“想！仙師也曾問過，我隻想長伴爹孃擺佈，我如果走了，就冇有人給爹孃養老了。”張景夏昂首看向燭光下的父親，父親老態儘顯，皺紋深切，四十的年紀已有了六十的模樣。
時候流逝，燭光搖擺，張景夏呼吸和緩，寧靜喧鬨。
仙師是禿頂，書內裡滿是禿頂，莫非修仙的都是禿頂？張景夏暗想。他那裡曉得這隻是著書者嫌費事罷了，小兒心性，由此可見。
跟著時候推移，張景夏的身材顫抖起來，皮膚披髮紅光，火苗地律動更加頻繁起來。
睡夢初醒，隻感覺肢肌裡琵琶亂彈，無處不疼痛，無處不痠麻。張景夏想支起家子，卻使不著力量，想喊爹孃，卻叫不出聲音。
動了，真的動了，燭油伸展滿身，小人的行動非常狠惡，幾近躍出紙外，眩暈的感受再次呈現，張景夏又一次無息入眠。
“垢！”隻說一字，再不言語。
很久無人應，驀地想起，寂然沮喪。
“爹，用力過猛了！”張景夏悻悻而語。
“也好，事已至此，隻能如許了。”父親收回儘是老繭的手，振衣而起：“睡覺去吧。”
“秋兒呢？”話音自頭頂而落，張景夏心中揣揣。
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一會，他又活潑起來，小手亂摸，在床上翻滾，嘴裡嚷嚷：“我書呢？我書呢？”
這時，燭火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