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麵如滴血,頭幾近垂到胸前,任姨娘張口結舌,明蘭嘲笑道:“我自大行事也算隱蔽了,竟叫你探得了風聲;哼,你可彆說是順耳聽來的!可見你常日用心之深!”這類事不是常日閒磕牙能探知的,必得不時留意嘉禧居動靜方可。
邵氏頓時淚盈出眶,抬頭哭道:“我的好閨女!娘幾乎害了你,你卻救了娘呀!”
小桃愣愣道:“石頭哥乾嗎騙我?”
明蘭微微一笑,又問崔媽媽頭上傷勢如何,崔媽媽連聲說‘無礙’。
房屋山林損毀再重,到底是死物,終有修複之日,真正可惜的在背麵。
任姨娘殺豬般嚎喪起來:“真是韓三!真是他!本來我儘管探動靜,誰知昨兒入夜前,韓三偷傳動靜給我,說情勢有變,兩邊大門怕都開不了,人放不出去,叫我探聽了團哥兒的藏身之處,就去西邊林子那兒策應!”
話還未說完,明蘭便笑了,“我說,任姨娘,亂來人也得看處所。你瞧瞧眼下架式,是你忽悠你家夫人就能過關的麼?”
小人畏威不畏德,東風化雨不是對統統人都管用的。
這話一說,全屋子都笑了起來,崔媽媽停下涼藥的羹匙,點頭莞爾,嫻姐兒樂倒在蓉姐兒肩頭,蜜斯倆捂著嘴悄聲談笑,秋娘上前兩步,湊趣道:“還是夫人曉得,讀書看帳甚麼的,全難不倒我們大女人,隻那針頭線腦的惱人!”
不過對著邵氏,她可冇這麼好脾氣了。雖還是禮數不缺,但神采莊嚴冷酷,一句多餘的也未幾說,直把邵氏嚇得唯諾服帖。
明蘭心中顧恤,心想待藥性疇昔,定然疼的更短長。她拂開女孩稠密的額發來瞧,隻見額後兩三寸處,一塊糊滿了茶青色刺鼻藥膏的頭皮,猶隱見幾分滲人的血赤糊拉,她歎道:“幸虧你生了這麼一把好頭髮,若換了頭髮少的,如何遮得住傷處。唉,傷得如許,少說半年不好帶金珠的釵環,沉甸甸的墜得頭皮疼。”
“你偷去蔻香苑躲藏時,隻想帶嫻姐兒一個吧?”明蘭歎道,“嫻姐兒是好孩子,那當口竟然還記取蓉丫頭,將她一併叫了去。”
冇臉見我?
小桃難為情道:“石頭哥說……他說,昨夜真嚇人,血花四濺的,前門後門地上都是死人,他想起來就心頭砰砰跳呢,怕的都不敢閉眼睡覺!”
邵氏張大了嘴巴,結巴道:“我,我就說,如何你的院子亮堂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