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治術(三)[第1頁/共4頁]

“一人生於世,聚而為天下,為朝廷存於人間,臣用三件事來論之――儲存、出產和餬口。儲存,就是要活著的必須之物,於一人如是,於一家如是,於一國也如是。餬口就是儲存必須之物外,讓本身過得更好,比如食甘旨,品絲竹,諸如此類。於一人如是,一家如是,於一國亦如是。而出產則是為了今後更好的儲存和餬口,所要做的事情。以農夫稼穡來論之,比如治水溝,開荒田,養耕牛,買犁鏵之類。以經商之人論之,便如買店鋪門麵,以務工之人論之,如買更多機器,建更大場房。一人如是,一家如是,天下亦如是。”

趙禎與徐平一問一答,把剛纔講過的內容再次說了一遍,並停止了深切。

吳育是徐平天聖五年的同年,省試的省元,殿試時的一等進士。明道二年,吳育又中賢能剛正能直言極諫科三等,是大宋立國以來中製科三等的第一人。製科三等比狀元更加可貴,汗青上兩宋三百餘年,製科三等不過四人罷了。因為製科一等和二等都隻是在名義上存在,實際上從不授予,如果把科舉看作是學曆的話,吳育就是當今天放學曆最高的人。

“欲解此困局,臣癡頑,僅勉強想出三策。一曰抑,不是抑兼併,而是抑權勢之家取租息。為何不是抑兼併?因兼併隻是其表,而非其根。租息不抑,兼併不但壓抑不住,並且會讓租息之禍更烈。為何如此說?現現在天下之財,底子上來講出於田土,在於農耕稼穡。則租息之害,最多的是在鄉間。鄉野小民,如何看其生存如何?不要看其吃甚麼,穿用甚麼,因為其所能拿到手裡的,不但是朝廷稅賦少收,租息未幾,還在其本身力耕用不消心,出不著力。二者混在一起,輕易讓人恍惚。言租息不成禍的,說費事人家之以是費事,是怠惰,是笨拙,是理所當然。言統統皆因租息之禍而起的,則以為大家一樣,受租息之害皆因有好人害之。在朝者把穩知,一事一物,必一分為二,執其一端則亂。”

講過了先前的內容,徐平起家,重新站到黑板前,指著“賦稅”、“租息”和“口糧種子”這三個圈,道:“由家而國,口糧種子和賦稅必不成缺,也無大花梢。一家之人,吃穿用度,留種兼存糧備荒,約莫稀有。此歐陽修等人所言,耕三年存一年之糧,以番天災饑荒之時也。理政,就在於賦稅和租息的分派上。這二者都是本於種田所得,撤除種田之人必須用度以外的殘剩之物。有了這剩途物,就有了朝廷,有了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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