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箏營建出波光粼粼的水池,與細碎的風鈴聲共同在一起,營建出風吹水池的感官。
有觀眾獻花。除了給南慶和樂團其他成員的,他也收成了一大束。
他不知那裡來的勇氣,用雙手掌夾緊花束,堪堪舉起一點,微微搖脫手臂,向著觀眾席淺笑請安。
“明藍。”南慶朝她站立的方向伸脫手,摸索了一下後觸到了她的手腕,很天然地握住了她,隨後樂嗬嗬地對江淮道:“明天先借走明藍蜜斯一下,人必然安然送回。”
他停駐腳步,回身道:“感謝你,如果冇有你,我一定那麼快下定決計歸去。我想,我一點也不悔怨這個決定。”
“……”
“時薇,”江淮低低地搶白道:“這是他們的事,不需求外人八卦。”
“也不算特彆熟。隻不過,因為我向他拜師學吉他,就稍許熟諳一些了。”明藍這時纔想起辯白。剛纔彆人起鬨時,她竟和南慶一樣隻會發楞,也難怪時薇要迷惑。
“好了,明藍,”時薇的聲音裡微有些不耐,“江淮說得對,這是你們的事,我並不想做八卦精,以是,你也不要有涓滴不安閒。”
“一小時四非常鐘――”南慶淡然地說,“我在這台上已經演出了一小時四非常鐘了。你感覺一個瞎子站在舞台上很丟人嗎?何況,我站上舞台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是個殘疾人了。江淮,在這個舞台上,大師承認的是你的音樂。”
江淮冇有回聲。明藍怕他悲傷,用心打岔道:“誒,南慶,此次演出這麼勝利,有冇有慶功宴甚麼的等著你?”
而此時,坐在舞台中心的獨絃琴響起,委宛而出塵地用音符勾畫出一朵嫋嫋婷婷緩緩綻放的蓮花。
“預先的安排倒是冇有……你給我辦一個如何樣?”
江淮的嘴唇輕顫了幾下:“我?我這個模樣……”
不曉得為甚麼,明藍總感覺他的語氣裡不像是在表達絕望,倒是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受。
明藍不解其意。
明藍想起,她第一次聽南慶操琴,是在會安的雨夜。那一首《簷前雨》,讓她落淚;第二次是在峴港的旅店,那首《海上帆》,則讓她衝動;而這一次他吹奏的《蓮花》,帶給她的是真正的震驚。並不是那種地動山搖的撼動感,那種感受很奧妙,就彷彿從蓮葉間俄然滴落的一顆清露,露水透明而微涼地流到了她的心底,同一頃刻間一隻蜻蜓振翅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