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出過這一次遠門,那裡有甚麼設法,但憑姨母做主。” 嚴清怡盈盈地笑,腮邊酒渦時淺時深,靈動又調皮。
少頃,東次間的窗戶暗下來,廳堂裡卻亮起來,再過會兒,燭光變得更加微小。
悄悄的夜裡,彷彿有尖刀劃破肌膚的聲音傳來,郭蓉隻感覺喉間疼痛,有溫熱的東西順著脖子往下淌。
雨荷感激地點點頭,悄悄撩開門簾,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大姨母聽著這話刺耳,卻不敢辯白,抖動手問道:“這可如何辦?”
外頭彭姑姑和雨荷聽到,俱都嚇得顫抖了下。
因禁足在家,她打扮得極簡樸,隻穿了件青碧色襖子,墨發隨便地綰成髻束在腦後,用根銀簪彆著,看上去嬌嬌軟軟輕荏弱弱的,模樣像極了年青時候的薛氏。
蔡如嬌傳聞此時,哭喪著臉過來,“如何俄然就要歸去了,是不是因為桃花會那事?你走了我如何辦?”
大姨母正躊躇著,陸致又怒道:“不管送到那裡,從速離了我麵前。每天就你們薛家人事多,明天來個姓朱的,明天來個姓羊的,我當這官是給你們擦屁股的?”
有個丫環合衣躺在靠西牆的羅漢榻上。
梧桐樹上已經長出了新芽,枝條被夜風吹動,搖擺不斷,地上頎長的樹影也隨之飄搖不定,如果細心看,會在那一團黑影中模糊瞧出小我形。
郭蓉稍揣摩,很快覺悟過來,咬牙切齒道:“是她,是姓嚴的賤人!你說是不是姓嚴的教唆你來的?真不要臉,竟然想出這類下三濫的活動!我奉告你,趁早給我滾,我還能饒你一命,不然就等著我伯父抓你進監獄。”
夜色漸深,一彎新月高高地掛在墨藍的天涯,清清冷冷,周遭繁星點點,似是多戀人的眼。
羅雁回不愛看書,七爺拖著病重的身子催促他讀謄寫字,還親身寫字帖奉告他臨摹。羅雁回脾氣急,不管宮裡宮外斷不了捅簍子,都是七爺給他擦屁股。
青柏嘲笑聲,“有句話叫做禍從口出,看來女人還冇長記性,也不籌算聽我的奉勸了。”頓一頓,又道:“老誠懇實待在家裡,我饒過你此次,不然……”話音剛落,手裡尖刀往前送了送。
她一個女人家單獨待在濟南府不便利,但是……
“閉嘴,”陸致惱羞成怒,伸手將大姨母撥拉到一旁,“滾,你們都滾,我要安設。”“呼”地吹熄蠟燭,摸黑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