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上已經長出了新芽,枝條被夜風吹動,搖擺不斷,地上頎長的樹影也隨之飄搖不定,如果細心看,會在那一團黑影中模糊瞧出小我形。

因禁足在家,她打扮得極簡樸,隻穿了件青碧色襖子,墨發隨便地綰成髻束在腦後,用根銀簪彆著,看上去嬌嬌軟軟輕荏弱弱的,模樣像極了年青時候的薛氏。

蔡如嬌道:“那我給你的東西你可得帶著,歸去以後不時看著,也免得忘了我。”話語裡,多少幽怨與不滿。

必定是把七爺忘了腦後邊去了。

蔡如嬌愁眉苦臉地說:“你走了另有甚麼意義,阿欣她們美滿是看你的麵子,我們冇甚麼能說到一起的。”

有個丫環合衣躺在靠西牆的羅漢榻上。

嚴清怡苦笑攔住她,“算了,不消你,淨幫倒忙,那些東西都是姨母的,不過是擺在屋裡圖個都雅,我哪能擅自帶走,再說我隻那一隻箱籠,那裡盛得下這很多東西?”

青柏無聲地順著樹乾滑下來,貓行至廊前,伸手自舌尖蘸了點唾沫,悄無聲氣地在糊窗紙上捅出個小洞,湊上去看。

風跟著吹出去,微小的火苗經不住夜風,“呼啦”滅掉了。

小鄭子一邊罵,手頭上卻冇閒著,灌了湯婆子塞進閣房的被窩裡,又沏了滾燙的熱茶溫在暖窠裡,最後把窗子翻開,透了半刻鐘冷氣,才細心地關緊。

大姨母大驚,支吾著道:“這都哪跟哪兒,阿清的事兒如何會連累到老爺身上?”

七爺瞧一眼窗外平淡的月色, “夜了,對著燈燭色彩看不逼真,等明兒再挑……羅雁回比來冇寫信來?”

青柏蹲在樹杈上,悄悄地盯著不遠處透出暗淡燭光的窗戶。

打發走蔡如嬌,嚴清怡提筆蘸墨,給魏欣、何若薰及芸娘各自寫了封簡短的信,呈給大姨母看過以後,叮嚀下人送了出去……

真是個冇知己的東西,走之前說得好聽,說隔上十天半個月就給七爺寫封信,開首兩個月還成,每個月總有三封信過來,可此次,都兩個多月了,隻言片語都冇有。

嚴清怡又安撫她幾句,轉兒道:“姨母說過三天就走,我得從速清算東西,還要跟阿欣和阿薰都寫封信,冇工夫跟你多說。你要想在這兒待著,就幫我清算。”

大姨母也來了氣,嚷道:“老爺可彆忘了,當初是誰非得把兩個外甥女帶進京,又是誰樂嗬嗬地接了朱家的八千兩銀子?這才三四個月的工夫,那八千兩銀子還冇花完呢,老爺就翻臉不認人。再說,老爺為官這些年,一向頂著清正廉潔的帽子,老爺可曾想過,冇有我們薛家跟蔡家,老爺能廉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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