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揚起一抹嘲笑,再抬眼沈南枝的神采已經規複了昔日的沉寂模樣,“讓她出去。”
她不是不曉得秦氏的謹慎思。
明天秦氏給秦瑾之討情,她當眾下秦氏麵子的時候就曉得秦嬤嬤會來這一趟。
鏤空雕花的梨花木大床,青色的絹絲帷幔,床邊不遠處放了一個梨花木的圓桌,圓桌中心的烏木托盤上擺放著一套細緻的骨瓷茶具。
她背上有傷隻能趴著,好不輕易挪到床上,已經是大汗淋漓。
她的侄女,她都捨不得吵架,沈南枝卻把她傷成如許。
沈南枝靠在床上,眸子裡波瀾不驚。
秦瑾之也紅了眼圈,她擦掉望哥兒的眼淚,“望哥兒彆哭,乳孃瞧著難受。你彆怪少夫人,是乳孃頂撞了少夫人,少夫人才懲罰乳孃的。”
“望哥兒也不是用心的,她卻非抓住錯處不放,還上綱上線。我這個當親孃的,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罰孩子,這才忍不住替望哥兒說了兩句話,誰曉得她就挾恨在心讓人打我二十鞭。”
“姑母放心,冇有我的叮嚀,青竹園冇人敢靠近我的屋子。”話雖如此,秦瑾之還是放低了聲音,她紅著眼圈,持續告狀,“姑母,您是冇瞧見望哥兒砸了沈南枝以後,她的模樣有多可駭,那模樣恨不得生吞瞭望哥兒。”
婆子把她抬到床上。
春分掛起帷幔鋪好床鋪,扶著沈南枝在床上躺下來。
開了藥方又留了塗抹的藥物,女醫就分開了。
這一番話正正說到了秦氏內心上。
秦瑾之被抬回青竹園的時候,秦氏已經帶著望哥兒和大夫在她屋裡等著了。
想到望哥兒還要抄十遍《孝經》,秦氏心疼得直抽抽,扭頭瞧見秦瑾之鮮血淋漓的背,更是肝火中燒。
沈南枝看著那張雕花大床。
秦氏沉著臉打斷她,“沈南枝那邊自有我去對於,不給她一個警告,她恐怕覺得現在的侯府改姓沈了。”
秦嬤嬤!
秦瑾之較著鬆了口氣,“多謝大夫。”
她就是用這一招,勝利讓望哥兒討厭上沈南枝的。
秦瑾之垂淚,“姑母,我也不想如許,但沈南枝對望哥兒太峻厲了,小孩子怕苦不愛吃藥,她就不能多哄哄,非要上手灌他,天底下哪有如許做母親的?”
秦氏在中間坐著,聽著秦瑾之悄悄教唆乾係的話,並未開口禁止,等兩人說完了,她讓身邊的嬤嬤把望哥兒抱下去,然後纔不輕不重地說了秦瑾之一嘴,“你也彆過分了,不然沈南枝真惱了,我也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