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的表情擺盪得短長，本來的七八分思疑現在已經變成了七八分嚐嚐：“但是五千兩銀子不能現在就給……”
“丁老爺留步！”焦生更加地自傲起來，喊住丁老爺也顯得中氣實足。
“你信因為你傻，丁家可不是傻子！”焦嬌撅嘴。
少女未及開口，焦生已經展開了第二張宣紙：“錢到病除。”
迴廊上有腳步聲傳來，丫環們當即噤聲。
過來的是個少年，肥胖的身軀，白淨的麵龐，手裡端著一個藥罐，汩汩冒著令人難忍的臭氣。
焦生低頭看動手裡的藥罐臉上浮起幾分不忍，他但是親眼看著阿鶯為丁公子籌辦藥材的，那些哪是藥材啊，比如長了綠黴的草蓆，廁所裡的蚊蠅和蛆，臭水溝裡的餿水，牲口的糞便……甚麼噁心便逮著甚麼來。如許一鍋見一眼都要吐三天的東西竟然要丁公子喝下去，焦生真的有些憐憫丁公子了。本身若不是有那五千兩銀子做精力支柱，剛纔熬藥時早就將腸子吐個底朝天了。
“不然呢？都進了我們丁家大門了，治不好公子，那女子還能活著出去？五千兩銀子隻怕要到陽間去花了……”
“焦嬌，既然她是啞巴，她如何信口開河？不過，一個啞巴如果能夠信口開河，我還真的就信。”焦生笑吟吟的，對阿鶯他打心底裡謎之信賴。
“再聞下去我要吐了……”
終究有人忍不住低聲道：“真的能治好公子的病嗎？”
焦生道：“阿鶯，你是要我給丁公子喂藥？”
少女用手指小扣桌麵，焦生當即拿起桌麵上的一張宣紙，向丁老爺展開，上麵鮮明寫著：你來無用，銀子到便可救人。
在焦生甩出第四張宣紙上“送客”那兩個字時，丁老爺已經惶急道：“管家，銀子快拿出來！”
“甚麼藥，這麼臭！”丫環們嘟噥。
他與丁老爺說的這些話天然是之前阿鶯寫在紙張上提早奉告他的。
“正因為丁家不是傻子，以是他們曉得用五千兩換丁公子的命是有多劃算。”
少女看著少年稚嫩的臉上透露邪壞的神采，不由一笑，悄悄點了下頭。
丁老爺跟著管家倉猝忙去見被關在廳房裡的女子，進門便是拱手作了個大大的揖：“老夫有眼不識泰山，獲咎神醫，實在該死該死，還請神醫大人大量……”
一個丫頭屏著呼吸快速開了門，少年的身影閃了出來，門又被關上，但是那熏天的臭氣滿盈在氛圍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