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禎兒遠遠的看著,忍不住掩口哭出聲來。
吳仁邦忙也笑道:“這話如何敢當,殿下冇事就好……”
吳仁邦不知甚麼時候走了過來,溫言細語道:“他不會有事,你放心。”
他自是不負所望,敏捷的生長起來,很快便能在軍中獨當一麵……不過一年以後,朝廷便降旨下來,封之愷為齊王。
正如吳仁邦所料,與扶桑赤海一戰,等閒便成績了之愷的威名。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的戰例都未幾見,此番重賞諸將士自不必說,天子乃至命令將此戰立為典範,著人詳細統計戰果,以編輯成書。
吳禎兒一向在營地裡等他。一見他來了,便煞白著一張小臉,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死命的捶他胸口:“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曉得……”
之愷傳聞了此事,隻道“此等流寇凶悍無義,好貪小便宜,隨便舍他些好處,必然甚麼事都能做出來”。遂派了好些新羅兵士到靺鞨人出冇之地駐點,以高價收買人頭。惹得靺鞨眾部落自相殘殺,民氣離散,權勢敏捷減弱。之愷則趁機帶領僅數千人的輕馬隊猛攻,將其逐出數百裡以外,再不敢輕挑邊釁。
他也不睬會,往榻上躺了下去。隨後便大夫有上來謹慎解開他的鎧甲,隻見內裡一片血肉恍惚,那些也不知是他的還是仇敵的鮮血,混著各種海水、汗水和不明液體,一塊一塊的凝固著,將遍體的傷口同衣衫布料死死的黏在一起。
大敗扶桑以後,船隊持續北上。重新出發不久,便有戰報傳來——在陸上,扶桑的陸軍也被吳仁邦帶領的朝廷軍擊敗。
隨即便有幾個軍醫跟過來。吳禎兒放心不下,如何肯分開,隻勉強退到門邊,仍然看著內裡。
之愷在新羅雖僅駐紮了短短兩三月,卻又有新的搶眼表示——世代遊聚於白山黑水之間的靺鞨人,生性凶惡彪悍,長年在新羅與中原交界之界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無惡不作,邊疆百姓不堪其擾。而其行跡不定,又部落浩繁,數十年來,兩國邊將竟都是無計可施。
吳仁邦言及此,不覺有些苦衷重重,轉首遙遙去望之愷的營帳,憂心忡忡道:“……女兒啊,爹爹真不知你,可否拴得住他啊……”
吳仁邦淡淡的看她一眼,“此戰以少勝多,大敗扶桑,意義非同小可。等捷報傳回朝中,隻怕是皇上,也得對他刮目相看。爹爹這是在幫他立威名,如何不對了?”
———
大夫們謹慎翼翼的剪開裡衣,一點點的將殘破的布條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