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不想父親有事,兒盼父親長命百歲,要讓父親抱上重子重孫,享嫡親之樂,父親年方五旬,為何執意輕生?”
“隻要長史府還掌管著西江櫃坊的統統事物,便不得善終。若曲覽勝,甘錳敗,曲覽在交州再無勁敵,長史府的代價也就大不如前,相反,長史府知悉都護府諸多奧妙,替其掌管西江櫃坊,既無大患,若不儘早撤除,一旦東窗事發,禍起蕭牆,必會有損都護府好處。曲覽歲入官俸十萬貫,每年從西江櫃坊提出三十萬貫,金銀丹砂,不計其數,是以,為父料定,曲覽今後必會派朝中之人構陷於我,你雖是府中快婿,但長史府一旦流浪,今後也難自保。若甘錳勝,曲覽敗,西江櫃坊就會落入甘錳手中,利之無窮,欲之無厭,甘錳既捨得用幾百斤黃金換我府按兵不動,天然胃口不小於曲覽,長史府定成為眼中釘,肉中刺,到當時,死期不遠矣。說前道後,不過一個‘利’字,五嶺之南,人雜夷僚,不知教義,以富為雄,人強而吏弱,這一點永久不會竄改。”
陳卿嗣聽完文若之言,一時語塞,久久不能答覆,心中感慨萬千,隻得無語凝噎,拍了拍文若肩膀,緩緩轉過身,掀起右手袖口,亮出半條胳膊。
“不錯。西寧王雖有婚約於兒,可父親十年來都未曾與之來往,為何存亡關頭,不讓文若在府中保衛,卻派兒給西寧王運送甚麼馬車?”
“兒曉得,兒曉得,母親保重身材,千萬保重身材,兒走了。”
說罷,陳卿嗣拂袖而走,空留文若一人拜首於地,泣不成聲。
“你現在已是都護府的半子,何況此事關乎嚴峻,時候火急,昨日我已與多數督曲覽籌議安妥,你固然出城便是,不會有人從中禁止。”
讀完這第一封信,文若看了眼父親神采無大竄改,屏氣凝神,拆開第二封。文若細讀後,不由大驚,這信的內容竟與第一封信函內容大抵相仿,同是請父親明夜將府兵集結,以防城外蠻夷動亂,隻不過這落款之名卻變成了監軍甘錳。
“兒本日要替曲大人辦些事情,冇法回府讀書,請母親諒解。”
半個時候後,木棍為折,母親楊氏已是滿頭大汗,氣喘難息,文若見母親癱倒,不顧肉身疼痛,將母親攙扶至屋中。
“且慢!”楊氏拽著文若雙手,恐怕文若在夜裡迷了路,走丟似的,焦心撫望著麵前堅固有力的血肉之軀,淚水在眼圈裡滾滾打轉。
文若一聽,深諳這薑還是老的辣,說道:“請父親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