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旁是一個龐大的水池，結了滿池的冰，冰麵上黑乎乎的一層，不知是甚麼。
何芳華置若罔聞，她站在冰池前，彷彿與全部環境格格不入，漸漸地伸脫手來，在那冰麵上悄悄一抹。
同門殘殺，是門規嚴令製止的。再如何學壞了的宗門修士，立派以來也冇傳聞過有殘殺同門的。
她忍不住在內心感喟一聲。
第二個牢房關著一個身材魁偉的煉氣一層修士，顧昭認出此人便是與方辛幾人爭奪榮枯草的屠夫，他扒著牢門，麵帶仇恨地看著他們，卻發不出聲音。
何芳華好說話地點了點頭：“好。方師弟退出，另有人嗎？”
他們這些宗門弟子，因年紀尚小，大多都未參與過修士間真正關乎性命的鬥法，也未曾見過太險惡的民氣，乃至殺個妖獸，都有些畏畏縮縮的。
“既然方師弟主動退出，他的位置便給顧師妹好了。顧師妹也不消和陸師妹擠了，恰好住方師弟阿誰洞府。”何芳華隨便道。
何芳華說話時倒是看著顧昭。
何芳華帶著他們從十來間牢房前走過。
何芳華對何雙寒發笑道：“陸師妹這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
陸師妹乃至乾嘔起來。
那方師弟被嚇了一跳，夾著腿站在台階的最後一級不肯邁步：“師……師姐，這是甚麼……甚麼處所？”
何芳華淡淡地笑了笑：“我們師兄妹皆是最靠近不過的同門，師兄師姐有好的天然想著你們。先前的承諾也無一是假，但如有人現在想要退出，也不是不成以。”
在倒數第二個牢房，顧昭看到了秦未央。
除了這洞府芳草，竟另有妙處？
等其彆人選好洞府，重又堆積到何氏兄妹身邊，何芳華方笑道：“幾位師弟師妹可對勁？”
陸師妹本想說話，礙於身後的何雙寒，卻隻好緊緊抿著嘴。
彆的再無人出聲。
顧昭看向江朝雲。
她將那根手指抬起來，一雙眼睛在火光下微微眯著，像是一隻滿足的獸類普通打量動手指上的血糊。
顧昭捏緊了拳頭，跟在幾人前麵來到最後一個牢房。
環繞著結冰的水池，則是十來個牢房狀的房間。有些牢房裡縮著幾個身影，有的則還是空空如也。
擦拭鮮血的衣角上有一個青色的山嶽圖樣。
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方師弟。
他幾近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幾步開外的阿誰緋紅身影，小聲喊：“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