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他最痛苦絕望的時候，她一無所知。而這痛苦絕望，確確然然與她的父親有關。
“你如果在朱雀山莊才待了十天，”她轉而問他，“那剩下那些日子又去那裡了？”
刺刺冇有再說話，點點頭，閉上眼。她在衾被之下按住了身材的顫抖和敏捷下沉的心，悄悄拉好本身的薄衣。天還冇有亮。他要走了。這一夜產生的統統，這麼荒唐、龐雜、不知所謂，在天光終究照穿暗夜時，真的不會消逝嗎？他們的對話如此騰躍、支離、真假難辨，冇有一句真正的和解也承諾，如果重新展開這雙眼睛時並冇有他，又有甚麼能證明，這一夜真的存在過？
夏琰已覺她整小我瞬時繃得極緊，明顯擔憂眼下的青龍穀經不起他再來一次，哪怕他是獨個前去，隻怕也已無人能擋得了。“便是鳳鳴同秋葵這事，我想起來，當時候說過，他們結婚，我是要與你一起去的。”他便道，“我在觀裡住得久，也就隻要觀裡要送山貨去鎮上的時候才下一次山，也冇特地探聽內裡的事，不曉得這門婚事本來天下皆知，還覺得是我趕巧聽到。我心想你在穀裡，定冇傳聞這事，以是倉促忙忙趕疇昔想奉告你。去了才曉得，你早不在那了，也當時才曉得……你爹也早不在了。”
轉過迴廊，已經在天井不知來回踱步了多久的夏錚一昂首見著他，大步上前：“你可算出來了——可曉得已經甚麼時候了，再有一刻你不出來，我便隻好著人去敲你的門了！”
刺刺不想答覆。他生硬轉開話題，隻會令她感覺——他實在言不由衷。半晌，她才道：“去了一些……之前我們一起去過的處所……”即便隻為這個題目本身，她也覺心中失落，不肯具說。她當時滿懷但願作了那麼多猜想，還想著他喜好看水，特地多行水路，卻畢竟也冇有猜到一絲一毫他的去處。朱雀山莊闊彆中原，真隱道觀也地處深山，她即便找到了他曾西去的陳跡，又獲得了他往東而回的動靜，乃至曾路過了距靈山不遠的信水——又如何樣呢？畢竟她不是他，他也不是她，六合廣漠，江湖路遠，冇有甚麼宿命偶遇。而歸根到底，她想，隻要她是為他而去的，而貳內心……大抵並未曾想著她吧。
“找到了嗎？”刺刺不免嚴峻起來，“天下道觀大大小小這麼多，這事應當不易。”
“我也去找過你，”夏琰卻在此時俄然這般說了一句。她微微一驚，待要開口，隻聽他又道：“我不知你出來找我。我還覺得，你一向都在青龍穀，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