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甚麼時候返來?”
“你再睡一覺,睡醒的時候——我應當就返來了。”夏琰答覆。
“冇有。我那天還曾奇特,如何一向不見彆人。現在想來,許山和向琉昱,都說過差未幾的意義。另有……”
忽夏琰身材一動,坐起家來。刺刺內心莫名一慌,擔憂是這幾句話已叫他不快,忙也跟著坐起:“……如何了?”
刺刺冇有顧得上思考他未說出口的部分。她隻聞聲他說,“冇有”。即便她早就信賴不是他,親耳聽他這般說出來,還是令她內心輕了一輕,彷彿,緊緊纏住令得她冇法呼吸的那些繩索,又鬆去了一些。
“你……你還返來嗎?”她還是冇忍住透暴露瞭如許的不安,手內心緊攥著被子,彷彿如許能攥住這晚的餘溫不散。
刺刺一時失容:“你說甚麼,你又去過青龍穀?”
他不想在此時窮究這個話題,轉念:“你呢,你都去甚麼處所找我了?”
夏琰胸腹上有兩處舊傷,她一向曉得。一處是他嬰孩時沉痾,被他之前的師父逢雲道長裂碗劃破了肚腹,放出黑血才活了命,那疤痕一向留到長大,固然很澹卻還是能找見;另有一處是他在梅州城外為了護她被謝峰德的勁弩穿透胸肋幾近喪命,留痕天然奪目,即便傷勢已愈,每見也還是令她肉痛難當。現在,她俄然摸到了第三處。那是金絲鋸齒在他腹上扯開的長長裂口,她傳聞過,也擔憂過,卻隻要此際俄然親手觸到,才驚心於——它竟可怖至斯。
夏琰回過神來,才道:“我下了雪山,茫茫無計了幾天,還是隻能往中原返來,途中路過一處道觀,俄然想起一個好久之前的心願——我一向想曉得我最早受籙削髮的道觀是哪一座。那會兒,心中實不知要做甚麼,想不如尋訪起來。便每至一處,都去本隧道觀裡打問。”
“我也覺得這事不易,要花好久,說不定要尋訪個幾年。可誰曉得,也就隻花了一個月。”
刺刺悄悄驚呼了一聲,“你找到了!”
刺刺作好了籌辦他或許會不答覆,乃至答覆“不能”,卻不知他反問的這句“為甚麼”,還能夠如何再答。統統錯覺頃刻都滅去了,她鎮靜向他一笑:“冇甚麼。你……你到底是去做甚麼,不能奉告我嗎?”
此時近了,刺刺瞥見他束髮整衣已畢,清楚暴露的麵龐如微暖的玉,宛然還是往昔最熟諳不過的模樣。她癡癡望著他,憶起之前一醉閣裡屈指可數的幾個纏綿淩晨,她在他麵前故作嬌縱軟軟憊懶躺著,要他以十倍於常日的耐煩,吃力將衣裳一件一件給她穿起來。現在,他也一樣拿著她的衣裳,像當時一樣為她抬起手臂。今昔瓜代的錯覺再一次令她眼眶微熱,“君黎哥,”她終究問出那句昨晚就想問的話,“我們……還能回到之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