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默呼吸短促，竟避開他的目光。
“代語不過一個孩子！”
沈鳳鳴瞥見關默的嘴角動了動，暴露一絲不無諷刺的嘲笑。“你不信？你是不是感覺他與你友情還能夠？”他也嘲笑，“也對。當初為了他一封信，你就能對那麼多人痛下殺手，足見你涓滴未曾思疑過他。不過在本日之前，你可曾想到過他會這般見風使舵，等閒轉投於我？你又知不曉得他答允了我甚麼前提？”
關代語此時已經停了抽泣，嚴峻地盯著本身大伯。但關默還是一句話也冇說。
“我甚麼意義，默兄清楚得很。黑竹會的每筆買賣都有據可查，隻是介弟當年為掩人耳目纔買凶，怕是也想不到這麼多年後，我與你卻會坐在一起，劈麵談及此事。他此次喪命，你當然難過得很，但你若曉得他做過的這些事，或者會略微――少難過那麼一點？”
“你再奉告我，是不是每一次你爹見了你，都會問你大伯的景象，要你一五一十、仔細心細地講給他聽？”沈鳳鳴接著道。
“你不過是想要我們自相殘殺……”關代語這一次定了神，將關默的話說出口來，“我不會遂你的意……”
“動手之人對默兄你的起居去處都非常清楚，我說得可對？”
“你還是不信。”沈鳳鳴哂笑。“那我再持續說。”
“以關盛這般弄法，即便昨晚血蠶不死，受反噬也是遲早的事。魔音壓境――你定要見怪於此，我也無有話說。不過默兄不是也活下來了，就連代語這小小孩童都冇大礙――你就冇想過為甚麼偏他死了？你應當也曉得，愈是心中有鬼之人，受雲夢把戲之害愈深。介弟那般心魔，你這個做哥哥的，想來是未曾發明過。”
關默不語，胸膛卻急劇起伏。
後首聽了好久的秋葵彷彿終究忍不住，欲待出言，沈鳳鳴已搶過話頭：“好啊，你們不信，那我們先不說摩失，我們――”他看了看關代語，“說說你爹好了。”頓了一頓，又誇大一遍：“說說關盛。”
言及關代語，關默愈見暴怒，額頭青筋閃現，口中更是痛罵。但是這句話關代語並冇有替他說出口來――他一時像是愣住了，竟忘了說話。
關代語隻是扶著關默哭。四個題目他一個也未曾答覆，但是此時的關默得以半坐起來，與沈鳳鳴目光相對，那此中滿溢的當然還是仇恨，卻竟也有了幾分動搖。
“你想說甚麼。”關默強抑肝火。
“據我察看，關盛的技藝差你甚多。”沈鳳鳴道，“你固然不會說話，但在學蠱一事上應當很有天賦――起碼比他強。‘妒忌’二字，你應也懂的，特彆你是宗子，他是次子，固然你因這份口舌多數得不到擔當幻生的機遇，但在蠱術上相距過大，總也會令貳心生不安。歸正就連有人刺殺你這類事，你都冇如何張揚，他另有甚麼不敢的？――你若不信我這番話，問問關代語不就清楚了？”